结束就去找你……许你的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到时候……我去找你……兑现……”
眼前出现一道虚晃的影,她觉得自己身体一轻,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不见了。
闭眼之前,她咬着最后一点力气,恨恨地揪着他的衣襟道:“顾荇之,你这个……大混蛋……等老娘回来,收拾你……”
花扬昏昏沉沉的,渐渐觉得自己失去意识。
顾荇之温润的声音变成嘤嘤嗡嗡的蝉鸣,即便听不清那里的字字句句,也让她觉得刨心噬骨……
原来这就是喜欢啊,她想。
秋夜寒凉,冷月扑落一地清光,照出驿站的回廊里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
南祁去往北梁的使团因为顾侍郎忽染疾病在这里已经停留整整两日了,此病来势汹汹,似有传染性,连徽帝派给使团的两位将军也一同病倒了。
驻守的驿臣不敢怠慢,又是送医、又是送药。可他只见那汤药一碗碗地端进去,顾侍郎和两位将军的病却总不见好。
驿臣站在门外,忧虑地叹口气,将今日的汤药交给了守在门房之外的侍卫。
侍卫端着药汤推门而入,房内昏黄的灯光下,顾荇之身披大氅,盘坐榻上,除了眉间偶然的几分倦色,并不像久病未愈之人。
他见侍卫进来,手里的地形图紧了紧,转而换上一副略带焦急的神色,问他道:“怎么样?那两人还是不肯合作吗?”
侍卫点头,沉默地推开一扇轩窗,将手里的汤药都倒了出去。
顾荇之原本就不展的眉头,此刻更是紧锁在了一起。
他已经称病在此耽搁了两日,而徽帝祭祖就在十日之后,留给他谋划布置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没办法策反这两个徽帝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让人假扮他继续北上,恐会打草惊蛇,让徽帝提前起疑。
金陵的兵马,宋毓虽留给了他大半,可区区几千精兵,与殿前司和驻守金陵的五万驻军比起来,简直是以卵击石。
所以顾荇之唯一的胜算,便是蛰伏在暗处先发制人。
可若是再这么拖下去……
顾荇之叹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罢了,再等一晚,若是明早他们还是不合作,那便只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