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拽住顾荇之的袖子,哭道:“诶诶诶!有话好好说,不能动不动就抢人东西!”
谁知顾侍郎软硬不吃,任她把袖角揪得乱糟糟,还是面无表情地将那本画册揣进了自己怀里。
“我要我的书!你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花扬气极,又起了硬抢的心思,一边动手,一边还声泪控诉顾侍郎的霸道。
日暮西斜的时候,在金陵大街小巷穿梭整整一日的马车被停在了秦淮河南岸。花扬跟着顾荇之,登上了一艘停靠在河边的篷船。顾荇之亲自挽袖,将船划到了远离金陵繁华的一处河湾。
花扬玩了一天,方才一上船便睡着了,此时才醒。她裹了床毯子,从船舱里出来,看着船头上那个霞光披了一身的男子。
心间忽地生出一股甜意,她便痴痴地笑起来。
顾荇之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头的。
四目交汇的一刹,花扬恍惚在他眼中瞥见一抹暗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顾荇之对她展颜一笑,伸手将人抱到了船头。
“看看,”他喃喃,语气缱绻而缠绵,“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便是这样一个傍晚。那时的你……”
“很好看。”花扬抢过话头,笑得狡黠。
顾荇之一怔,继续笑道:“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你好熟悉,好似很久以前就见过。”
“那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你一见便动心起念。”
“嗯。”顾荇之点头。
他将花扬搂得更紧,似笑似苦地道:“很早以前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找到你,藏起来。”
听他这么说,花扬又开始得意:“那你还不对我好点!”
顾荇之笑,温声问:“还要怎么好?”
花扬想了想,将手一摊:“先把收走的书还回来。”
伸出的手被温热的大掌握住,放在他精壮的腰上。顾荇之忽然将她搂得很紧,紧到有一瞬,她觉得自己甚至就要被溺毙在他的怀里。
他忽然开了口,却是没头没脑的句子。
他说:“我很想你,之后的四千三百八十三天里,每一天都在想。”
花扬不明白话的内容,却听出声音里的哽咽。她挣扎着要去看他的眸子,却被顾荇之再次摁回了怀里。
怀抱一如既往地炙热浓烈,却带着她看不懂的颤抖和苦涩。
“你怎么了?”花扬问,伸手抚上他的心口。
顾荇之笑道:“想着去了北梁,会有好久都不能见你,有些舍不得。”
花扬一听,张口正想说“那就别去了”,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变成了:“快马加鞭,早去早回。”
这话听得顾荇之都是一愣,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花扬却把他的手扒拉下来,迅速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勾住了他的下巴,在水色夕阳中定定地望他。
半晌,她才邪邪地道:“你去北梁那么久,万一想我怎么办?”
话落,只见面前那颗喉结难以自制地上下一滑,有人的手已经熟练地抚上了她的腰。
花扬笑得更得意,反手擒住顾荇之的腕子,媚眼一挑道:那顾侍郎先说句好听的话。”
面前的人闻言蹙起了眉,似嗔似怪地瞪过来,却终究没有再训斥。
花扬歪头看他,两只眼弯成天边的那道新月。
半晌,傲气的顾侍郎别开脸,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了句:“我不会。”
花扬“啧啧”两声,玉臂勾上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都抵着他起伏的胸膛,低低地笑道:“不怕。”言讫,她伸手将顾荇之的脸掰了回来。
清月余晖,四目交汇。
她挑挑眉,食指缓慢地滑到顾荇之的喉结,轻轻一点,道:“先去煮壶酒,待会儿我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