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一些事,若是看不透、猜不明,索性也不愿再忖来忖去了……”
顾府,净室。
花扬从梦里醒过来,身子一歪,便撞上背后那个埋首书册的男子。
“醒了?”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花扬揉揉眼睛,看见那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阿福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趴在浴桶边凑热闹。看见花扬醒了,便也跟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尾巴在顾荇之下颌上扫来扫去。
最近这段时间,花扬总觉得顾荇之气场比以往更加阴郁,回来之后也只是看书批复公文。
她旁敲侧击问了好多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不得已,今日只好试试美人计,看能不能探听点什么出来。谁曾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先睡了过去。
顾荇之见她醒了,只拂开阿福的尾巴,眼睛却不离手里的书卷。
“这个,”他将手里的《六祖坛经》递到花扬跟前,“你画的?”
花扬还没完全清醒,睁着惺忪的睡眼凑个头过去,果然看见烛火之下,“佛”字旁边那个硕大的乌龟。
花扬想起来,这是她来顾府的第一天,偷逛顾荇之书房的时候画下的。
做贼心虚,某人想一走了之,谁知心念方起,自己的腰就被扣住了。
“可是我记得你画的乌龟,好像不是这样的。”
顾荇之从身后另一本书里抽出一张略有些皱掉的宣纸,递给花扬道:“上次问你画的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乌龟。”
花扬看着顾荇之指着的那张图欲哭无泪,若是她没有记错,这是她偷看顾荇之洗澡后,回味之余的大作。
许是见花扬半天什么都没说,一向聪明过人的顾侍郎半推测半征询地道:“若要说乌龟,我觉得可能画在佛经上的这个才是。”
说着话,他又转向“顾乌龟”:“如果没有看见这幅画,我都要忘了。你还在假冒‘窈窈’的时候,说自己怕黑,拉着我陪睡。当晚就那么巧,房里的烛火同时都灭了,然后……”顾荇之的语气慢下来,“然后有人就将自己的魔爪,伸了过来。”
“所以,”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画的,是窥我沐浴之时的情景吧?”
“是呀。”花扬看向顾荇之的目光颇为坦荡。
“哦?”顾荇之挑眉,“原来你从那么早的时候起,就喜欢上我了?”
花扬双手扶着他的脸认真道:“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你,我不记得了,但我敢肯定的是,现在我还挺喜欢你的。所以,你是不是不该让我太担心?”
烛火水光之下,顾荇之才舒展开的眉,又蹙在了一起。他看着花扬欲言又止,半晌才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朝堂的事,我一个人烦就够了,何必拉着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