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添的怒吼一道响起的,还有此起彼落的碎瓷之音。
做了坏事的人手脚飞快,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将手里的缂丝布往门把手上一系。
身后传来花添愤怒的尖叫:“花扬你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啧啧,师姐拿她没办法,又狂怒的时候,永远这么可爱。
顾氏嫡系后人要娶妻的消息传得很快,不过几日,朝野内外、街头巷尾,就已经议开了。
本来,顾荇之身为朝中最年轻三品重臣的名声就足够让婚讯注目,再加上坊间流传的风月版本顾郎君路见美人一眼万年;小娘子为保情郎不顾声誉。
这则婚讯更是很快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美梦破碎的宋清歌听了……
“这!不!可!能!”
尖叫凄厉,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砸打声。一整个下午,世子府上的古董摆件都快要被她砸光了。
宋清歌似不解气,泪眼婆娑地抄起博古架上一个水波纹琉璃瓶,用力扔了出去。
宋毓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刚走到书房门口,一个黑影就朝他胸口扑来,他赶紧侧身避让,“哐啷”一声,那琉璃瓶在脚边摔得粉碎。
再看看已经铺了满地的碎瓷和玉件,宋毓疼得心口抽了抽。
里面的人仍旧无觉,这回瞅准了宋毓书案上的一柄玉如意,抄起就要往外砸。
“住手!”
宋毓怒喝,几步冲上去,将宋清歌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回头瞪着她道:“你疯了吗?!父王的东西你也敢砸!”
宋清歌被呵斥得愣了愣,看看宋毓怀里的玉如意,再看看宋毓,“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父王……我想父王,”宋清歌往书案上一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是父王还在……早便让我跟长渊哥哥定了亲……”
宋毓在一旁斜睨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一个男人,至于吗?”
“至于!”宋清歌扯着嗓子嚎道,“我从小就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久。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村姑,凭什么把长渊哥哥抢走?我呜……”
声音一哽,宋清歌又兀自哭了起来。
宋毓被她闹得头疼,走到书案后的矮柜处,将玉如意锁了进去,而后才冷哼一声道:“那你在这儿撒泼哭闹有什么用?至少也得去顾长渊那里哭,砸他的书房啊!”
宋清歌噎住,哭声小了几分。
宋毓被她这幅怂样气得不轻,翻了个白眼道:你“就这点儿出息。”
言罢他接过一旁家仆递来的帕子,扶着宋清歌的后脑勺给她擦脸。
宋清歌被他这么暴力一摁,整个人往后仰了仰,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阵,才稳住身形:“别、别擦了……我的妆花了!”
“呵!”宋毓扔掉手里的帕子,“哭成这样还惦记着妆。有这个惦记,不如想想怎么让顾荇之娶不了她。”
宋清歌闻言怔住,半张着嘴,神色怅然地看向宋毓:“你什么……意思?”
宋毓见宋清歌一副茫然的样子,没好气道:“你再等几天,顾荇之这亲,是结不成的。”
顾府,后院。
熟春闷夏的时节,午后便有些燥热。
阿福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跃,攀上微敞的窗牖,伸头挤进了顾荇之的书室。
“喵呜”
它软着嗓子跟顾荇之打招呼,拿头蹭他的手。
顾荇之笑起来,拍拍它的背,随手拿了块马蹄糕喂它。本还想再拿第二块,落手之时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默不作声地将那碟马蹄糕换了个地方。
花扬眼神怨怼,不许顾荇之拿她的糕喂阿福。
顾荇之愣了片刻,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