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荇之不解,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东西要送他,便接过盒子打开了。
莹莹烛火下,一个金色的发簪映入眼中。
顾荇之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身侧的小姑娘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手心上写下一行话:谢谢大人送的发簪,我很喜欢。
顾荇之更不解了,看着她解释道:“我没有送过你簪子。”
花扬眨眨眼睛,有些焦急地比画道:今日午后,你让人送来给我的。
“今日午后?”顾荇之喃喃,起身拨亮烛火,取出发簪放在灯下仔细端详起来。
那是一支工艺繁复的雕花簪,长长的柄上刻着缠枝纹,顶端是一篷盛开的花簇,蕊心装点红玉髓,匠心独运、巧夺天工。但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还是那簇乱花之中的一只小蛾,翅膀薄如蝉翼,两颗眼睛也点缀着彩色宝石,与花团相得益彰,栩栩如生。
不知为何,顾荇之直觉推了推那只小蛾。
“嚓”
一声极细的声响之后,发簪底端的缠枝纹应声而开,无数尖细的钢针从里面刺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丝丝飞落的血沫。
两个人都愣住了。
女子、花簪……顾荇之眼前一白,觉得耳边嗡鸣一瞬,手上一个不稳,那只鎏金闹蛾扑花簪“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来人!”一声厉喝响彻顾府,几乎整个顾府的家仆都被他惊醒,窸窸窣窣地赶了过来。
只见他神色凝重地将花扬护在身后,对着家仆吩咐道:“立刻去刑部侍郎秦澍府上,告诉他,寻欢楼的杀人凶器找到了。”
三更,顾府。
秦澍打着哈欠从马车上下来,脚步虚浮地跟着福伯去了顾荇之的书室。
房间里点着金贵的海南沉。秦澍知道作风一向简朴的顾荇之极少用这样铺张的香,除非是要迎接什么贵客。他霎时觉得安慰,起床气被平复了两分。然而他前脚刚进书室,后脚就被一脸凝重的顾荇之扯着袖子给揪住了。顾荇之用眼神示意他小声,以免惊扰榻上的人。
秦澍侧身望过去,便见花扬蒙着被子,正睡得安稳。
哦,原来金贵的海南沉不是给他点的。
知道真相的秦侍郎在心里把顾荇之这个见色忘义的人骂了一百遍,然后面色如常地跟他踱去了屏风外。
顾荇之将花扬方才给他的簪子取出,递给秦澍,然后推动了花簪上的小蛾。
“这……”秦澍也被这暗器惊了一跳,接过来打量了良久才问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窈窈的。”
秦澍拿簪子的手顿了顿,连带唇上的血色都褪去几分。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她的?”
“她以为是我托人送她的。”顾荇之答。
秦澍蹙了蹙眉,一脸不解地看向顾荇之。
“她说今日午后,从东市买糕点回来,顾府门口有个小厮模样的人给她的,说是我相赠。因为脱不开身,故而付钱之后让店家送来的。”
“哪家店?”秦澍追问。
顾荇之差点送给他一个白眼:“这发簪分明是特别制作过,专做刺杀之用,哪家店都不会有。”
秦澍恍然大悟,若有所思道:“此类暗器一般都是刺客的贴身之物,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刺客故意送上门来的。”
顾荇之面色沉静,眼神虚空地不知落在何处,片刻才温声问道:“为何?”
秦澍“啧”了一声,一脸“你个顾和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情”道:“自然是为了威胁你。告诉你她知道你是谁,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顾荇之的脸色又沉下去一分,只觉心里空空地没了着落。
秦澍见他沉默,也不禁担忧道:“那窈窈的处境可能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