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宋毓“嘿嘿”笑了两声,用折扇敲着头道:“信上只说了他叫范萱,易州遂城人士,作古时四十有二,年少从军,半生漂泊在外,愿死后魂归故里。”

“范萱……”

这名字实在是耳生,顾荇之只得将宋毓的话默默记下,让秦澍安排刑部的人去好好查一查。

宋毓说完,四仰八叉地躺回了榻上,不满地咕哝道:“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顾侍郎也不给口酒喝……”

顾荇之懒得理他,收好棋谱,从腰间锦囊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茶案上,起身要走。刚一动,袖子便被宋毓拖住了。

只见他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嘻嘻地看着他道:“这天色都暗了,顾侍郎也该下职了。既然顾侍郎不请我喝酒,那我请你喝,怎么样?去我府上。”

顾荇之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淡声道了句:“不必。”

“诶!”宋毓一声吼,他的袖子又被扯住了。

“顾和尚,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宋毓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仿佛要从里面挤出水来。

“我妹妹对你的心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及笄至今已经过了两年了,你再让她等下去,她就成老姑娘了。”

顾荇之蹙眉,神色颇为不耐道:“顾某何时让郡主等了?”

“那你不娶她不就是让她等么?”某纨绔理直气壮。

顾荇之冷声反问:“长平郡主不愿成亲与顾某何干?”

“诶?”宋毓一听便来了气,一骨碌从榻上跳起来,指着顾荇之的鼻子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了?她从十三岁起就喜欢你,心心念念地要嫁给你。要不是你长了这副祸国殃民专门坑害小姑娘的样子,我家清歌会这样执迷不悟?!”

顾荇之往后退两步,抽回自己的袖子,眉头紧锁地道了句:“强词夺理。”

说完广袖一挥,留给宋毓一个背影,出门上了马车去往刑部。

另一边,在顾府什么都没有寻到的花扬决定趁夜去陈府看看。天一黑,她便换上了夜行衣,从顾府后院跃了出去。

陈珩中年丧妻,并无妾室。膝下仅有两个女儿,早些年女儿出嫁,陈府便只剩下他与一些门生、家仆居住。

他出事后不久,朝廷便派人将这里围了起来,没有闲杂人等,倒是给花扬的夜探减少了麻烦。

花扬从后院翻墙而入,无声地落在后院的寝屋外。

夜色昏昏,空寂的庭院没有点灯,花扬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取下廊头上的灯笼点燃,伸手推了推卧房的门。

房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花扬的目光落到门栓周围的划痕上,心中漫起一丝异样这里似乎已经被人暗中探查过了。

月色火光下,屋内陈设井然不乱。花扬的手指一一抚过桌案高柜,及至走到侧间的一排书柜前,指尖触感骤变。

红木架漆面光滑,不染纤尘。

呵……

果然是有人来过的。

花扬收了手,眼神转向书架内侧,观察那些七零八落的积落的尘灰。

看来整个书柜都被人翻过了。

花扬本就是个懒的,再说别人已经做过的事情,她从不稀罕再做一次,于是目光一转,又落到旁边那个博古架上。

那里有一个白瓷瓶,里面的一支白梅已经枯了,清冷的月色落下来,照出上面朱红的半圈“月牙儿”那是瓶子被挪动之后,露出的没有积灰的一块地。

显然有人动过这瓶子。

花扬将瓶子拿起来端详,听见里面伶仃几声轻响。有水……

养梅的瓶子里有水不奇怪,可这个瓶子里的水很少,离养梅所需的漫过白梅枝不知差了多少。这就很奇怪了。

显然有人动过这瓶子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