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悄悄地;”

……

直到回到家,站在楼道里,付砚嘴边都还噙着淡淡的笑。

他搓了搓手指头。

上面的粘腻感还未褪去,陷入媚肉的柔软触觉仿佛果冻般的鲜嫩可口。女人的娇喘隐忍又勾人,藏在他怀里,一点没泄露出去……啊,多可爱的人儿:皱着眉毛说不要,偏偏屁股就套在他阴茎上,啪啪啪地撞出一溜花儿来……

想着,他又笑了。

待走到楼上,付砚收拾好心情。开门进屋。屋内一片寂静。

灯开着。

换好拖鞋,走进客厅,才发现母亲在。

“我回来了。”

付母撑着头,靠在沙发上浅眠。听到声音,并没有抬头。

付砚也没有说什么,放了包准备去洗澡。

“……从医院回来的?”

付母突然出声。

“啊;是……”

“你爸情况怎么样?”

“办了住院手续。后续还要看。”

“景春呢?还在忙?”

“嗯。”

“……”

付母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她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立起身子,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白炽灯管发出嘶嘶的叫声,墙上时钟停摆,角落冰箱不知何时重启,嗡嗡作响。

这里压抑得可怕。

付砚只想快些去洗澡,顺便重温刚刚的……

“这么多年为了照顾你爸,我们家也熬了不少的日子。”

付母道。

付砚一顿。

“白天你不在,景春一直在忙。下午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是买菜又是做饭。你爸不方便、是她扶着去;佳佳淘气、也是她一直盯着。人都嫁过来三年了,任劳任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付砚低着头。

付母见他不言语,挪了挪腰,继续道:“说实话,刚刚你到底去哪儿了?”

“……”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付母讲:“那些金贵的娇儿客,我们家要不起,也要不得;要没有个能干活的,指不定你受多少罪呢;”

“……”

“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至少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单亲家庭养大的、多少心理都有问题……”

“妈知道你放不下但佳佳也这么大了,你也收收心,对景春好点儿……”

“……”

后面付母又絮絮叨叨好些个话,付砚听了二十年,甚至连下一句是什么都了然于胸。他木然地站在那里,木然地接受母亲的声音像半夜里的蚊子一样绕到左耳又绕到右耳。他想一巴掌拍上去,但怎么也拍不到。

……

不堪其扰,无能为力;

当断不断,作法自毙。

……

终于能洗澡了。

付砚仰头淋下一身的水,看着雾气朦胧的镜子,心中忽然恍惚。

半个小时以前,他还和路弥在公园偷情;而现在,他却站在家里六层楼高的瓷地砖上。头顶热气蒸腾的浴头和月下摇晃的花影,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呢?他到底是那个热烈求爱的男子,还是家中支撑的丈夫?是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的男人,还是意气风发的曾经的少年?现实与虚幻,竟只有一瞬之隔。这样的折叠和落差,让付砚心生茫茫然。

算了,就这样吧……

假期结束,路弥回到学校。同期的人都忙着找实习,有去设计院,有去施工单位,还有的干脆转了行。路弥也装模作样投了几封简历付砚答应她的事情,一向不会反悔。除了结婚。

同样装模作样的,还有翁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