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总规院、和你双宿双飞吗?……”

路弥笑着道。

她的语气很奇怪。付砚在其中捕捉到一丝荒诞。“小路,你听我说。”他耐着性子解释:“总规院福利好、待遇高;虽然加班辛苦,但至少我们天天都能见面啊你放心,我会做得很周到。”

男人声音低沉又坚定,带着小小的希冀。路弥到嘴边的酸话被稀释了一个度。但她这次不想再拖了。

“周到?……”

她又笑了。

“什么叫周到?是和你偷情,还是出轨?”路弥微微歪着头,像无辜的恶魔:“就算是真能瞒天过海,你以为我就愿意吗?付砚,你别忘了,我是个女人,将来也是要嫁人结婚生孩子的。五年前你娶了别人,我没有说什么;但如果要我一辈子陪你玩这种把戏,你真当我是不要钱的鸡吗?”

“……”

付砚愣住了。

“你……在怪我吗?”

“呵;怎么敢?”

“你怪我……没有娶你?”

路弥舔了舔腮帮子,张开嘴又闭上。

“……”

“你要是真的想,早八百年前就娶了我了。”

她终于没忍住。

付砚闻言一愣,然后怔住。

路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两人面对面坐立。车厢内很安静。路弥深深吸了口气,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付砚沉默了很久。

闹钟响了。上班时间到。

手机嗡嗡个不停。付砚没有管。路弥从他身上撤下来,兀自摁了锁屏键。

“我走了;”

“衣服还你。”

她把夹克递还给男人。男人没有接。

路弥索性丢在后座,穿好衣服,推门下车。

这些话,她其实忍了很久。

重逢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爱情就像一道方程式,它把自己对世间所有的记忆全都映射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走路的时候,会想起他;吃饭的时候,会想起他;睡觉的时候,梦里全是他所有陷入这种定式的情侣们,美满的,自然乘风破浪;分开的,便刀子般的病入膏肓。

她病入膏肓过。

而那种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并非想逼付砚做出什么决定木已成舟,连孩子都有了;还能再做什么呢?……无非是舔一舔送到嘴边的糖,知道味儿没变,也就罢了可她不愿意舔一辈子啊!糖吃多了要蛀牙,还是白米饭来得实在。

争吵后的一个星期,水务局的会照常开,可是路弥都没再看见付砚。可能是生气了?五年前她也同他这样吵过……

不。不对。应该是出差。路弥想。

付砚那个人,要生气,很难。

夏天的势头已在路上,雷雨乍起乍停。趁着清明节,路弥回了趟家,母亲照旧催婚,她照旧敷衍。小镇的故事就这么多,说来说去离不开那几个人。母亲告诉她,父亲和小三离婚了,连孩子都没有。

“人在做,天在看。”

母亲一边添饭,一边神神叨叨。

路弥默默夹菜,不想往自己身上扯。

“还记不记得你原来玩的那个朋友?姓付的那个?”母亲忽然道:“听说进了什么什么院?嘶什么院来着……”

“总规院。”

“对对,总规院!”老母亲一脸八卦模样:“你沈姨的老公不也是那儿的嘛!前段时间刚从那里辞职听说不是人呆的地儿!每天加班到两点……不过工资也高……”

老妇人神神叨叨,多年操劳让她失去了青春。

路弥忽然想到付砚。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