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画着,书愉感觉到有些疲惫,放下粉笔,到厕所洗手。
哗哗地水流冰凉,冲在她手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她垂眸,漫不经心地洗干净手,弯腰,捧着冷水往脸上扑,冻得她哆嗦了一下,天气开始有入秋的迹象了,夜晚有一点凉。
书愉回到教室,打算再画一点,天很晚了,明天或许可以起早一点赶来。
只是她抬眸,视线一顿,看见被擦得乱糟糟的黑板,她花费这么长时间画出来的图,现在全被毁了,黑板擦被丢在地上。
书愉心口一紧,整个懵住了,胸口起伏着,怒火涌上来,却没地方可以发泄。
她久久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眶却还是有些酸,还有难以控制的委屈。过了一会儿,她低头捡起地上的黑板擦,将那些早就无法用的图一点一点慢慢擦去。
忽然,有脚步声慢条斯理地传来。
书愉下意识转头,看见了单手插兜,耳朵上挂着白色耳机的少年。
沈云渡脚步顿住,看见她,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又看向她身后的黑板报,眉头微微皱起来。
修长挺拔的少年走从前门走到她面前,耳机摘下来,挂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容貌在灯光下越发清俊白皙,在两步开外停住,神色温和,抬了抬下颌,开口:“怎么回事?”
书愉摇了摇头。
沈云渡看着书愉的眼睛,脑子一过,很快就猜到了什么,问:“知道是谁么?”
书愉继续摇头,纤细的手指扣在黑板绵软的擦边缘,刚洗干净的手,又脏了。
沈云渡反应很快,也没有追问下去,冷静平缓嗓音带着一种冷静沉稳:“你打算怎么办?”
她因为他的冷静稳重那点不自觉的焦躁慢慢消失。
“重新画。”书愉在对话中也很快理清了思绪,回过头,踮起脚尖,擦黑板。
忽然,少年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上的黑板擦,她擦不到或者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地方,他因为个子高,轻而易举擦掉了。
在头顶的声音很好听,温和而低哑,轻描淡写道:“我不会画画,但字写的应该还行。你画,我写,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柔和,她似乎听出了一点安抚的味道。
书愉愣住,下意识点头:“可以。”
“你说我做。”
“好。”
书愉走到桌边,拿出那张图纸,告诉他该怎么做。
沈云渡雷厉风行,他办事向来效率很高,不拖泥带水,而且说还行,其实意思大概率代表的是简单,他轻而易举就能搞定。
书愉原本心乱,此时却莫名有点高兴,觉得似乎也不算是很坏的事,她画着画着,忍不住偷瞄。
沈云渡的字十分苍劲有力,笔锋犀利,也不失洒脱。书愉看一眼,就知道是参加比赛一定能拿奖的水平。
沈云渡单手插兜,耳机还松松地挂着,耳机线半卡在线条精致的锁骨上,垂下呼吸间微微起伏的温热胸膛,注意到书愉的目光,偏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眸对上,书愉瞬间心一慌,头皮一麻,有点窘。
沈云渡眉骨一抬:“有事?“
书愉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回教室?”
“拿游戏手柄。忘带回家了。”
“哦。”
书愉记得今天他桌下确实放了一个快递,刚才她回座位喝水的时候,瞥了一眼,确实没拿走。
书愉装作随意地点了点头,因为已经画过一次了,第二遍就熟练了许多,是以速度也快了不少。
气氛很安静,只有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的声音,书愉心里升起绵绵密密的喜悦,已经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