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帽子大,能将她精致小巧的脸蛋挡住大半,从密室逃脱出来后,她就带上了,没人觉得奇怪,毕竟外面挺冷的。
只有她知道是因为脸红,害怕在灯光下无所遁形,以及完全没有胆子去面对沈云渡,只能借着遮挡物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
书愉对自己的怂感觉到绝望。
时间晚了,街上显然没那么热闹,队伍里还有几个女生,男生们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分开送她们回去,大晚上的女生独自回去不安全。
书愉跟着队伍停下来,漫无边际地望着花坛,听见沈云渡的脚步不紧不慢,步伐从容淡定,从她的身后走上来,然后停在她身侧,站那儿,不走了。
出来之后,方牧和蒋芙他们还在激烈地讨论密室里的过程,一群人挤在前面说个不停。
书愉就这么落在队伍后面,没想到沈云渡也落下了,更准确的说,他是落在她后面。
她走得不快,他比她还慢,单手插兜,悠悠地晃着,像个闲散散步的贵公子。
灯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在某个瞬间交缠在一起,不过没有人察觉到。
书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搞得她走路都很紧张,像个僵硬的木头人,好像整个人都不对,甚至在路口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台阶的时候,双脚不听话,差点又摔了一次。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路变得这么笨,还被他看见了。
不过这次他就没那么好心了,不仅没有扶她,没有安慰,甚至还笑了下。
声音懒懒散散的,似乎带着某种愉悦的情绪。
愉悦?
书愉忍不住怀疑,难道是她摔的姿势搞笑,或者滑稽,逗乐了他么?
她咬了下唇,因为这点疑惑而感觉有点别扭。
方牧他们询问了几个女生的地址,转头过来,看向书愉,笑道:“书愉,你家景安路是么?黄志俊好像比较近,他……”
“我送她。”
他的话还没又说完,被打断了,余光里沈云渡似乎看了她一眼。
方牧愣了下,看了书愉一眼,想到沈云渡和书愉的关系,倒也不奇怪,点了下头:“行,那渡哥送书愉回去。”
方牧扭头看向蒋芙,豪迈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那我送你吧。”
“你就不能温柔点?”蒋芙无语,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她转头看向书愉,摆了摆手笑道:“愉愉,拜拜!”
书愉弯了弯眼睛,声音温软:“拜拜。”
蒋芙跟着方牧走了,其他人也散了。
书愉忍不住从帽子里抬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沈云渡看过去,不想一下对上了他的目光,疏冷的月色下,少年气质卓越,清瘦挺拔,漆黑的眼眸,是那种早有准备的笃定,像是料到她会偷看的意味深长。
惊得她像是忽然被吓到惊飞的白鹤,睫毛颤了颤,飞快地垂了下来。
沈云渡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声音随意:“走吧,同桌。”
书愉咽了下口水,哦了声,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帽子太大了,看不太见边上的他,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大尊重人,书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半路将帽子放了下来。
沈云渡将书愉送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亭里闪烁着光,保安大爷翘着二郎腿看电视,望他们这儿瞧了一眼,又钉在了屏幕上。
还差几步路的时候,书愉舔了下唇,转头看向沈云渡,缓了下怦怦直跳的心,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想要镇定自若地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忽然,沈云渡微俯身,跟她平视,黑眸盯着她的眼睛,漆黑得望不见底,似乎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深沉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