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夕摸了摸委屈的小黑鱼,被淘气的鱼尾甩了一脸水,正要开口说什么,雪地里传来脚步声。

小黑鱼“咻”地一下就钻没影了,沈凌夕也往水里沉了沉,遮住一身的青红痕迹。

转眼间,熟悉的方巾蓝衣就出现在缭绕的白蕴水汽中。

“师父。”

沈凌夕出声提醒他。

沈琢的脚步就停在了远寒泉池一两丈远的地方。

沈盟主严肃道:“凌夕,昨夜山中异象你可有感知?半山的红梅全开了。”

沈凌夕伸手抹掉脸上的泉水,从容道:“是弟子让它们开的。”

沈琢:“为什么。”刚问完问题,他就顿了顿,目光微动:“你又捡了一条鱼?”

灵泉下,黑鱼嚣张地摆尾,若隐若现。

沈凌夕说:“最近不修炼,闲的。”

沈琢:“……”

从小省心也有从小省心的好处,沈凌夕就算解释成这样别人也信。

因为他从小没有任何喜好,除了修炼。

现在这段时间不能修炼,可不就闲着没事干,养花养猫养鱼,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发呆。

沈琢定定地注视着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的徒弟,估计也想象其他宗主那样训两句,但想来想去无话可训,不禁语塞。

最终他只丢下一句:“仙盟大会的清谈辩会,你要到场。”

意思是道心的问题要尽早解决,宗门内没有其他弟子可派,仙盟大会只有你上。

沈凌夕说好。

“哦对了,”沈琢正要走,忽然间倒回来,一抬眼就看见缭绕云雾中,沈凌夕微微发红的脸,不由得一怔,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那一剑是冲着气海里的金丹去的,他心知徒弟打碎牙齿和血吞的性子,自己若是不问,沈凌夕就算伤势更严重也不会多提一句。

沈凌夕额头被灵泉热气蒸腾出微汗,比师父的注视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正在水下作恶的小黑鱼。

朦胧的水汽掩盖了他眼底的仓惶,沈凌夕强稳住声线,说:“无碍。”

沈琢点点头,这回终于离开了远寒池。

沈盟主刚走,沈凌夕后背就贴住了一道滚烫的胸膛,慕长渊一手把他圈在怀里,另一手摸上了小黑鱼咬到的位置。

“怎么了?鱼水之欢不喜欢吗?”魔尊恶劣地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怎么一副名门正道堕魔被抓的样子。”

沈凌夕一想到他刚才竟然乱来,就恼火道:“你想跟半神打一场我不拦着,别拖我下水。”

“这么狠心啊。”

慕长渊掐着他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人往水中带,温暖的灵泉很快就没过头顶。

再从水里探出脑袋时,已经游到水池的鹅卵石台阶边。

俩人胡闹一整夜,倒是没忘记自己是来洗澡的。

沈凌夕背对着慕长渊趴下,温泉与雪山温差大,背脊刚露出水面就被冻得一颤,劲瘦的腰背躬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魔尊轻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你泡温泉你师父都不回避吗?”

沈凌夕维持着这个姿势,哭笑不得:“但凡换个时间说这话,我都不会放过你。”

慕长渊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清理得愈发重,听见上神难耐的喘||息,似乎才满意一点。

沈凌夕蹙着眉头说:“怎么还没好……”

他抓着鹅卵石的手指用力得骨节发白,忽然间被慕长渊抓住了手腕,反剪在身后。

可这样一来少了一个支撑点,身体便在水中摇晃荡漾。

“你……”

魔尊这会儿尚未开始练刀,他的一双手就是典型的书生手:秀气、苍白、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