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白雪落在鬓发、眉梢和眼睫上,沈凌夕的神情温柔得能将冰天雪地全都融化。

沈琢当时的表情其实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毕竟他徒弟怎么看都不像个恋爱脑。

沈琢沉默地盯了他半晌,直到风雪都快把他半个人埋了,才缓缓开口:“你被夺舍了?”

“……”沈凌夕无言望向逐渐冰雕化的师父,不知该夸他心思缜密呢,还是该夸他心思缜密。

沈琢隐约明白为什么徒弟近来行径怪异,只不过因为长期以来沈凌夕都不需要人操心,以至于做师父的甚至忽略了对方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会修炼,也没有谁的道心从一开始就无坚不摧,即便他拥有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修炼天赋。

沈琢目光极具压迫感,那一日,半神惩罚犯了仙凡禁断之忌的徒弟,但与此同时,他在得知沈凌夕踏入歧途的一瞬间,竟隐隐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好像那个他捉摸不透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深不可测一样。

然而沈琢最近各种事务繁杂,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由不得他细细参悟。

沈琢叫沈凌夕在禁闭期间好好反思,可就在上神在禁闭室静坐时,魔尊闯了进来。沈凌夕看见慕长渊的一瞬间,什么反思都忘记了,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他来找我了。

当晚下仙界出事,三毒作祟。

沈琢听见弟子们形容邪祟的话语,就仿佛收到一种暗示,某个诡异而危险的念头又不受控制地滋生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