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地方,仿佛前面是一张张大的巨嘴,慢慢地吞噬着这里的一切。
有内侍来为他引路,裴衍舟什么话都不问,内侍便皮笑肉不笑道:“大人,请,是去丽妃娘娘宫里。”
裴衍舟的心直直往下沉。
若是在紫宸殿也就罢了,上回他被叫到丽妃那里的时候,皇帝和丽妃才起身,甚至连衣冠都不整,一看就知道在他来之前在干什么事。
皇帝不介意丽妃被人看去是皇帝的事,对于朝臣来说,被叫到宠妃宫里斥骂,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件事被传了出去,裴衍舟已经成了朝中上下的笑柄。
那一次倒是白日,这一次直接已经入夜了。
丽妃宫里充斥着一股扑鼻的浓香,夹杂着酒味和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淫靡凌乱。
饶是已经提醒过自己,裴衍舟还是一入内便蹙紧了眉心。
丽妃见了便立刻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裴大人不乐意进宫,还是嫌弃本宫这里?”
裴衍舟道:“臣不敢。”
“食色性也,难道就你裴衍舟是圣人不成?”皇帝见到他便拉下脸。
裴衍舟跪了下来。
“陛下你看,裴大人如今倒是知情识趣了,陛下不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丽妃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即使如此,便赏他一杯酒喝。”
说罢便让宫人为裴衍舟倒了一杯酒,裴衍舟只得喝下,这酒味道并不好,有些发酸发涩,很难入口。
丽妃满意地点点头,等裴衍舟喝完,便又亲自为皇帝倒了一杯酒。
皇帝顺着她的手喝下一杯酒,道:“早该如此,若不是他这几年在与宣国交战时过于激进,也不至于会一而再再而三失去谈和的机会,以至于劳民伤财,此番宣国使臣不来向朕陈情,怕是朕还要被瞒在鼓里,任由他胡作非为。”
裴衍舟木然地跪在那里,心下无悲无喜,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许多次了,讲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那里的百姓可以免于战乱,但皇帝听了蒋端玉的谗言认为先前宣国一直迟迟没有和谈是因为被他激怒而反击,实在太过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