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般买一两支凑个热闹,撒钱上瘾的秦霸总掏出钱包,买了一篮。

鉴于这人有花260万美金买两只打火机的前科,汪悬光什么也没说,只在他递过来的时候,嫌弃地瞥了一眼:

“阿姐还没死,我也不记得爸妈的忌日。给谁放?杨醇吗?”

“给我放。”

秦销拉着她走向岸边:“你肯定不会给我扫墓,索性今晚就把以后几十年的祭奠全过完。”

河岸青苔湿滑,汪悬光小心瞅着脚下,双手紧紧抓着秦销的手臂,抱怨道:“你是不是想连葬礼都要自己主持?”

“没错,”秦销骄傲道,“我们完美主义者,就是这么招人烦。”

汪悬光:“………………”

河面上烛光闪烁,如点点繁星。裹着白纱的“亡者”在一只一只小船内烧了起来。

火光顺水飘荡,越飘越远。

秦销单膝跪地,侧脸冰白俊美,认真地点了一支蜡烛,放走

汪悬光抱膝蹲在一旁,望着河面上的粼粼烛光发呆。夜风传来篝火的噼啪爆响,唱经声阴森鬼魅。

她毫无预兆地忽然开口:“我是希望Mr.Wang赢的。”

Mr.Wang冷不丁被点名,手中的烛光一抖,抬起头来望着她。

汪悬光对他的异样不为所动,目光虚无地望着潺潺河水:“之前你问我,暗网改装赛上,发令枪响起的那一秒,我是希望Mr.Wang赢,还是希望输?”

继任Mr.Wang自嘲般地勾了下嘴角,又低头放了一只灯。

“理论和技术是两码事,实操中会有一万个失误,就算爱因斯坦改行当工程师,也不可能让机器一次成功。”

顿了顿,她沉声道:“但是发车的那一秒,我真的希望他能赢。”

河面的无数烛光闪烁,两人的面庞被映得忽明忽暗。秦销拢着手里的这支蜡烛放没,抬头定定地望着她。

“不是为了那条车上的人命,”汪悬光勾了下唇,笑意在烛光下飘忽起来,“是希望我会是‘例外’。”

秦销道:“你的确是‘例外’。”

篝火那边黑袍人和涂蓝人开始围绕着火堆跳舞。火舌舔舐着黑暗,火星纷飞飘散。

游客放完一两只蜡烛都去看跳舞,岸边不剩多少人,蜡烛静荡荡地漂远。

秦销又抬手放走了一只灯:“L-L2不能抹消你的战绩,你只是撞上了黑天鹅,运气不好。”

“我还运气不好?”汪悬光笑了笑,“没人会比我的运气更好了。”

蹲久了腿麻,她站起来,活动了两下酸痛的脖子,夜风刮起粉蓝色裙角,也吹来平静的声音:

“向硅谷发射一颗炸弹,能随机炸死一万个天才。这个世界又不是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生存才是现实问题。我是少数的幸运者。”

不喊疼的人,又不是感觉不到疼。秦销能想象到她吃过多少苦,也不放灯了,站到她身边,低头注视着这张清冷的面容。

“我参加IMO拿了第一,清华和北大都在争我,北大的老师偷偷告诉我,国外名校也给我了奖学金,但是县中校长想要清北率压根没跟我提。那个老师困在高校的官僚体系里得了抑郁症,她因为让北大失去一个人才,受到系内通报批评,扣了绩效奖金,然后吃安眠药自杀了。”

阴风吹动河岸草木,窸窣的声响如亡灵窃窃私语。汪悬光端着手臂,遥望着一河面的火光,笑着问:“你还记得我那个没成立的谋杀罪吧?”

秦销:“和你一起做改装车的同学。”

“检察官指控我一级谋杀,罗伊为他的约炮软件去法庭提交材料,就是在那儿,他认识了我,”她收回目光,朝秦销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