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曰,朕之嫡长女,名唤华安,聪颖淑慧,德才兼备,乃有大能者,今册立为皇太女,封镇国公主。”

明枝看着这两张似是写满了圣旨话语的宣纸,她难以置信地说道:“殿下!”

裴渊握着她的手,沉声说道:“孤思索了许久,再多的话语都没有昭告天下来的确切。孤知你忧心安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真的想当储君?”

“那也太危险了,她还小。况且大魏从来没有过公主当储君,朝臣不会同意的。”

明枝想到的事情,他早早便知晓了,他蹭着明枝的额头,缓缓说道:“孤在阎罗殿前走了一遭时,已然想到了安安只是一个公主,但若是皇位传给旁系,孤一旦死去,新帝斩草除根你们也不会有活路,当时只是无奈之举。之前孤似是看到了你生安安那时,也不愿让你再生了,况且我们的女儿一向聪颖。”

“孤自会给传给她一个锦绣江山,她自然能做到一个贤明的君主,但孤却想铺好所有的路给她,只需她可以安安稳稳地当几十年女帝,之后哪怕国破家亡,咱们一家早就在地下团聚了。”

裴渊沉稳且有条理的话语使得明枝慌乱的心脏轻松了几分,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明枝,过不了多久他便要领兵去西北。

纵使谋划再深,他怕这次不聚,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被文舒抱着在车轿外的安安却是听到了裴渊对她的期许,她猜到了爹爹传位给她的无奈之举,但是却没想到她的爹爹却是想给她铺好一切。

安安眼眶微热,扑在文舒的怀中,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他的衣衫,文舒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莫哭了,殿下是真的希望您和明主子可以过得快活些。小主子也莫要有压力,殿下自会备好一切的。”

在裴渊横抱着明枝从马车内出来的时候,安安似是变脸一般,抛弃了方才的悲伤,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欣喜地说道:“阿娘不生气了吗?”

明枝装作生气的样子,轻柔地捶打着裴渊的胸膛,说道:“你们父女若是再骗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们了。”

裴渊放下明枝,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接过文舒怀中的安安。

他想,什么劳什子权力,什么大魏,面前的小姑娘和小小姑娘才是他的全世界。

分外冷清的东宫,今日却是充满了人间的烟火之气,明枝饮着宫中最好的梨花酿,斜靠在抄手游廊上的软榻上,怀中抱着安安,一阵寒风吹来,她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裴渊虽然是看文书,但余光之中皆是她们母女,他赶忙拿起自己身侧的狐裘紧紧包裹着她们母女。

安安的精神已然困顿,却裴渊这番动作所惊醒,她揉着眼睛说道:“爹爹,什么时候放烟火?”

明枝以为只是简单的守岁,却没想到竟然还有烟火,她已然迷蒙的眼睛也充满了期待地看着裴渊。

“既然安安困了,不必等到子时,现在便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