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应道:“线人已经给大皇子下足了赤罗花粉,再加上当初殿下被大皇子下药时,涂在他身上的引子,在早朝时,一朝动怒便失了神智。西南巫师说日后只需再下引子,便会发狂成为一个废人。”
黑衣男见文公公说完后,接着说道:“今夜陛下密诏大皇子前去议政殿,以至于平川那边被我们伪装成的灾民,竟然有几方人马都悄悄派人潜了进去。”
说完正事之后,他又想起一事,继续说道:“属下还查到了明小主的身世。”
听到此话,裴渊缓缓地抬起头,一向淡漠的眼中竟有了几分兴趣:“细细讲来。”
黑衣人恭谨地说道:“明小主是英国公府的慕千盛的嫡孙女,慕明枝。当年庚子之变也使慕家成年男女在一夜之间皆被击杀。原本幼女要被送至官妓之所,却阴差阳错送到了宫中。曾经与小主母亲交好的舒太妃发现了小主,便一直养在云翠宫。直到她去世后,才被安置在冷宫负责清扫。所以小主并不是细作。”
裴渊紧扣着床沿的手无意识地放松,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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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端着鸡丝粥走到裴渊的床前,歪着头看着他紧皱的眉眼,再次确认道:“您真的不会死了吧?”
“不会。”
听到裴渊坚定地回应,明枝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小声地说道:“殿下一定是有福之人,妾不用看着自己的家人离世了。”
裴渊不解地问道:“你看了那么多话本,今日为何是家人,而不是夫君?”
明枝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舒太妃说若是一朝为人妾室,亦或是嫁与有妾室之人,那边把那人当作主子一般,不可有分外之想。”
说着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小册子,上面写满了嘱咐。
在知道了明枝的身份后,裴渊自是省得舒太妃传授她这些的意思,这都是由当家主母该教育子女的男女之事。
若是她的祖父装聋作哑,没有在他外祖被人诬陷的时候站出来,明枝应当会在钟鸣鼎食之家被娇养长大,更不会成为他这不受宠皇子的侍妾。
想到如此,裴渊心中竟有了一丝愧疚,日后他不介意宠着明枝一些。
明枝看着裴渊放下手中的碗,修长的手指忽然把她揽在怀中,迫使她躺在他的胸前,她脸颊瞬间发红,疑惑地问道:“殿下?”
裴渊确认了明枝的身份后,他便毫无顾忌地把她抱在怀中,就像抱着幼时母妃给他缝制的布老虎,轻嗅着她身上的茉莉香。
明枝只听他疲惫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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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医令再次来到长华宫给裴渊把脉时,不禁感叹道:“殿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日后那便是享不尽的福分,好好养一月有余便可痊愈。”
罗织嬷嬷被折腾了这几日,已然面容憔悴,听到太医令这话,赶忙便跪在殿前,嘴里嘟囔着:“贤妃娘娘定要保佑我们殿下,还有这天上的佛祖们也多谢了。”
明枝听着这话,也笑着落下了泪珠。
当她今日醒来,感受着身后之人的温度仍是不敢确定他是否活着,直到现在她紧攥着衣裙的手指才缓缓放下。
裴渊不仅没有去世,甚至养上月余便能痊愈的消息传遍了后宫,这宫中之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郭贵妃听到侍女传话后,气愤地摔掉了手边的茶盏,甚至觉得不如意,拿起博物架上的瓷器挨个摔在地上,愤恨地说道:“那个狼崽子竟然没有死,可怜我清儿却被陛下杖责三十,就连我父亲都被连累。不就是打了他几鞭子,他不是也没死吗!”
一向不懂政事的郭贵妃只得把父亲和儿子受苦的错误,归结在裴渊的身上。
侍女把浑身雪白的小狗放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