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猛然一退,踉跄了几步,抚着石桌才稳住了身子。
安安的眼里瞬间染上了担忧,小声地说道:“爹爹。”
她软嫩的声音很小,甚至都会随风飘走,但裴渊却是听到分外真切,他的腿伤都没有那么必要了。
他单手抱起安安,使得身子的重心全都转移在他的右腿上,他激动地说道:“可否再唤孤一声。”
安安却是有点羞怯,她趴在裴渊的肩膀处,轻声软糯地说道:“爹爹,对不起。”
裴渊听到此话,心头既是酸涩又是激动,他蹭着安安柔软的肩膀,应道:“不必对说对不起,是孤对不起你们。”
明枝看着裴渊额头的冷汗已然再往下落,很显然他的身子仍未康复,看着裴渊这般宠溺女儿的情形,她出声说道:“裴华安,你该去睡觉了。”
安安抿着嘴,紧紧搂着裴渊的脖子似是想要寻求爹爹做主,她还想要爹爹举高高。
裴渊却是知晓了明枝的意思,嘴角带着轻抚的笑容说道:“随你阿娘去吧,日后我们总会相见的。”
明枝也不顾他们的难舍难分,横抱着安安把她塞到床榻之中,按着往常一般,用着吴侬软语哼着江南小调,轻柔地哄着安安入睡。
安安本就该睡了,在明枝的催眠曲之下,眼皮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站在抄手游廊之中的裴渊透过窗柩的缝隙看着琉璃灯盏微黄的灯光照在明枝的身上,却是分外的柔和。
这般温馨的情景便是他此生的梦寐以求。
明枝拎着兔毛披风,缓缓踱步走出屋内,看着裴渊的鼻尖已然冻得通红,淡淡地说道:“怎得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腿还未好,便到处跑。”
接过披风的裴渊,眉目微低,眼神微闪。
明枝看着他晃晃悠悠怎么也披不上,但身子却是快要摔倒的样子。
她刚伸手去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扑到了她的身上,两人踉跄了几步,险些跌落台阶。
明枝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察觉到一股温暖的身子紧紧搂着她,身上的檀香味伴着些许药香窜到了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