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便领着明枝和安安去往了她曾经在长华宫的房舍。

当房门推开的那一刻,明枝却是被内里的装饰惊到了。

集百花制成,价值千金的凝露香在屋内的角落中升起袅袅细烟。绯红色的帷帐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仅是寻常人家常用柳木制成的雕花木桌上摆放数十个蜀锦制成的匣子和无数的漆盒。

雕花木架上明黄色薄水烟金凤凰曳地长裙,同色系镶满珍珠的绣鞋则静静地摆放在一边。

看着这件衣衫的规格,明枝便知晓了这是太子妃的规格,甚至谕制了。

看着地上堆满了裴渊摆放的奇珍异宝,她的心中已然是生出了淡淡的惆怅,而安安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多的玩意。

她摆弄着地上放着的小木马,眼里满是渴望地想要尝试但想着守礼切勿乱动别人的东西,只能看着明枝。

当她抚着小马的上镶嵌的黑曜石时,忽然看到了上面的刻画的字:“子鸾。”

原来是另有所属。

罗织嬷嬷看到此景,打开了地上其中的一个樟木箱,满是感慨地说道:“当初不知道小主子是皇子还是公主,便制了两份衣衫,都是老奴用宫中最软的布料制成的,现下正是穿这些衣衫的好时节。”

安安看着罗织嬷嬷似是在说自己,她指了指这个小木马。

“那也是给您的,这是殿下亲手制成的,上面还写了他给您取的名字,现下已然是不需要了。”

原来他也是期待过她的出生。

倏然间,寂静的长华宫被一道嘲笑地声音所打破。

“老汉可是不看死人的,那个臭小子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文舒无奈而又着急地说道:“还请您看看我们殿下。”

明枝也随着他们的背影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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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上满是灰白,嘴唇上甚至没有一丝血丝,明明方才还有微弱地呼吸,现在却只有微弱而急促的出气。

俨然是一副要归西的样子。

明枝看到此处心尖却满是心疼,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手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怕打扰了苏达莱。

文舒一向镇静,现在眉宇之间也满是愁绪。

正在把脉的苏达莱眉头却是紧紧地皱在一起:“他这几年究竟干了什么,心脉竟然损伤如此严重。”

“这几年殿下根基不稳,朝中之事多烦忧,纵是刺杀之事足足经历了几十次,再加上伤心欲绝,强压在心底不被外人知晓,当奴才发现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已然没有了救治之术,只得用舒缓情绪的药温养着。”

文舒的话语之中虽然淡漠,但传到明枝的耳中却是分外震惊,她曾以为他登上权势之巅之后定是会舒心许多,这偌大的皇宫甚至大魏皆是他的掌中之物,却不了这是位高极寒之地。

苏达莱听完此话后颔首,掀开裴渊身上厚厚的棉被,解开他衣衫的一刹那,明枝感觉自己的身子却是微微发颤。

他身上陈旧的伤疤却是布满了胸膛,甚至连心口处几公分的地方都有一个圆形的伤疤,若是再近几分,那便是阎王亲自来取他的命。

新伤覆盖着白皙肌肤上泛黑的陈旧伤疤,干涸的褐色血液在左腿白色的腿骨之上。

苏达莱抚着胡须,频频点头却并未言语,当他缓缓落定之后,眼睛却是闭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却是使得明枝又焦虑了几分:“您定是有办法的,是吗?”

“命是有的治,但腿可能就废了。”

明枝却是半分都想象不出一向骄傲矜贵的裴渊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腿废的景象,她便追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丫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