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明枝的脑海已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尽管屋内被火盆熏得甚热,但明枝的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沙哑地问道:“我不信,你们定有主意,莫不是此次还是骗我?”
文舒缓缓低下了头,没有言语,却从身旁的书桌上取出一个沾满了锈红色印记的荷包。
“原本殿下打算在中秋那日,连夜赶回去送给您,结果却被所谓的二殿下袭击,现下也只得由奴才转交了。”
明枝的手颤颤巍巍地看着那个荷包,俨然是当初她在长华宫之时,专程绣给他的,上面的翠绿的竹叶已然被磨得发白。
当荷包被打开的一刹那,里面的东西却是使得明枝和安安都看楞神了。
一个手工雕琢的木制海棠花的发簪,尽管不算精巧,但从雕刻的印记来看,却是足以见得那人的仔细。
而另一个却是被安安摔坏的白玉兔子,现下已然被人用金丝和银扣镶嵌了起来,已然不如之前生动,但沾了血迹的白兔却是让安安的眼眶泛红。
“他自己弄的吗?”
文舒颔首应道:“江南总督的段大人告诉殿下要用真心去做,便从能工巧匠处学习了许多。”
明枝的情绪已然分外低落,她把沉香木的发簪随手一扔,嗓音中带着些许冷漠说道:“当年也是这般,总是想着法子对我好,现在你都要死了,就莫要再骗人的真心了。”
明枝猛然起身,文舒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抱着安安走出了此处。
文舒却是在心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冲着天边的方向,默默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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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文舒揉着自己的脖颈,神情中满是颓废,自从殿下重伤不醒之后,他不仅要负责派出暗卫去寻苏达莱,另一方面还要以裴渊的语气写诏书去稳定京中的情况。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阵微弱的声响从裴渊的寝殿中传出,文舒手指紧攥,缓缓踱步上前,眉目之间满是杀气。
裴渊在朝中得罪了许多功臣权贵,他的许多皇叔甚至花下重金派出重重杀手。
想到此刻,文舒脚下的步伐便快了许多,尽管裴渊的周身有暗卫和侍卫,凡是都有例外。
站在门外的侍卫看到了文舒紧张的情绪,手指轻柔地指了指里面,顺便发出了噤声的手势。
文舒透过窗柩,看着屋内的不速之客却是有着些许意外。
明枝缓缓地坐在了裴渊床榻下的脚踏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裴渊满是伤痕的脸颊,额角也被纱布包裹,屋内这般寂静,她甚至都听不到裴渊呼吸的声音。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在探到他鼻息的一刹那,明枝的心便放了下来。
看着和宫中分外相似的琉璃灯盏,明枝的嘴角却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趴在裴渊的床榻边,蹭着他的手指尖,感受着他分外冰凉的身子,轻声说道:“骗子,你该醒了。”
重伤的裴渊却是不能给她任何的回应。
“安安总是背着我来看你,但她却是半分都不敢与我说,她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
明枝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只是轻拭着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在被你放弃被灌下毒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爱了,在知晓安安不是个康健孩子的时候,我恨透了你。你看看你,如今这般是要干什么,让我愧疚吗,但我的心仿若刀割一般。裴渊,我们的帐要一笔一笔算,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明枝说着说着情绪便激动了许多,但当情绪发泄完后,满屋的寂静却是她分外惆怅。
她拿起那个白日被她扔下的海棠发簪,缓缓地簪在发髻上,沙哑地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