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里面眼花缭乱的,清一色的都是黎杉的内衣。

用防尘袋包裹得很仔细,一排排在箱子里规整罗列,任俊伯一次次弯下腰,把他们整理好在床边的衣柜那里挂起来,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最后的那件,是新的,在一个印着熟悉logo的精美盒子里,任俊伯伸手进去拿出来,黎杉刚看清绿色的花边,倏地从床上弹起,跪在床沿,自身后紧紧抱住任俊伯。

完结

黎杉这两天一直没敢过问内衣的事情,那件承载了他第一次心动的内衣,被他亲手送到任俊伯手里,撕碎了,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任俊伯挂衣架的手顿了一下,衣架勾住衣杆声音很大,他没回身,声音发闷。

“怎么了?”

“你不生气了吗?”

黎杉的腮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有规律的鼻息扑过来。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给我买内衣了。”黎杉理所当然道。

“买内衣就代表我不生气了?”

“我最喜欢的,你第一次给我买的,你撕碎了,又重新给我了。”黎杉眼眶发热,声音也哽住了发抖。

“我可以买,我也可以再撕了,这能说明什么?”

黎杉听到,交握在他身前的手松了一点,任俊伯顺势拉开,终于转过身来。

看到黎杉泛红的眼眶,还有紧抿的嘴唇,他自嘲笑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委屈,明明是你不要我了!该委屈的是我!”

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发泄着自己这几天积攒的消极情绪,黎杉安静听着直摇头,伸出手揪着他的衣角,辩驳的话在舌尖滚了一遍,没说出口。

“我以为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了,没想到转头,你要跟别人结婚了,这事,要不是我看你不对劲去问了你哥,你……你现在……”

他没说下去,吸着鼻子舔了下嘴唇,撇过头去,把手掌盖在自己眼睛上,四周响起他努力控制呼吸的抽气声。

任俊伯从未在他眼前展示过自己的脆弱,他手足无措看着陌生的任俊伯,心里那片酸涩的潮湿,从心口流窜到四肢百骸。

“反正你现在跑不了了。”他呼出一口热气,手从眼睛那里往下抹了一把,脸上剩下斑点不明显的水渍。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失望般甩手离开,那片衣角从黎杉手里滑落,一下空落落的,黎杉慌了,撑着酸痛的身体追下来,跑到他身前,伸出手拦着不让走,把人抱个满怀。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我害怕妈妈的事情重演,我做错了,但是当时,我真的无暇顾及。”

任俊伯后来听黎桉说过那晚的激烈战况,也知道黎杉努力争取过了,奈何黎岳林太执拗,不允许自己儿子挑战他的权威,这才闹进了医院。

他想去理解他的进退两难,又不可避免去埋怨他明明喜欢还要放弃,这几天,他的顺从,自己看在眼里,只是每次念及他想离自己而去,心里总是后怕。

睡衣薄透,任俊伯能感觉黎杉贴上自己的部位,正不断涌上湿热,他口气稍缓。

“当时是情急之下,之后呢,就没想到要找我商量?”

“难道要我们两个再找他吵一架吗,再让他进一次医院吗?到时候连你都扯进来了。”

黎杉的声音越来越低,任俊伯叹了口气,拉着黎杉的手到了床边,让他坐在床沿,自己在他面前蹲下身来,自下而上望着他丧气的脸。

“你觉得事情难办,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立场,就像同样的话,你作为外人说出来,跟作为儿子说出来,你爸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黎杉擦擦眼泪,细想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