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电话,对方“喂”了一声。
宋知雨听出来了,是严越明。他舔舔嘴唇,注视着雨帘,心里有种很温淡的抽痛,然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哥,给我送把伞,就在门口,雨太大了。”
宋知雨撑一把伞,又抱一把伞,这才出了门。花园小径被洗得干净,鹅卵石新洁斑斓,直通到门口。
宋知雨走近了,看到严越明坐在车里,旁边是沈晴蕴。
严越明从半开的车窗里露出眼睛,一眼看到了宋知雨。严越明的眼睛在昏暗车中近乎璀璨地亮,眼尾上扬,似乎能轻而易举地钩住春天的雨。
他想要下车,被沈晴蕴拉住手臂。严越明转过头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严越明又转过来,眼睛里还有没来得及褪下去的无奈笑意。
他撞到宋知雨等待的眼睛,然后把车窗摇了上去。
宋知雨不确定自己等了多久,可能三分钟,可能三十分钟。他的裤管全湿了,鞋子里也进了水。这要灭世的洪水一般的雨。他就盯着车窗上摇曳的树影看。
等严越明出来,沈晴蕴又伸手,但是严越明摆了摆手,只是说“再见”。他躲进宋知雨冰冷的伞里,接过他手里的伞,然后递给女孩儿。
严越明回过头看到宋知雨,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沾湿了,湿漉漉地滴垂,那双情绪很淡但又很容易哭泣的眼睛没有焦点地注视地面,清澈地映出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
车开走了。严越明摸摸宋知雨沾湿的头发,很轻地笑了一声:“哥,湿了。”
宋知雨抬起一双已经下过雨的眼睛,看着严越明说:“我应该再晚一点出来,现在雨停了。”
严越明的嘴唇红润,水液清新。他刚刚接过吻了。
他和漂亮女孩儿接吻不需要文艺电影。
严越明揽过他的肩膀,懒洋洋地说:“走啦,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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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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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2 14: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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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手机响了三下。
宋知雨正在房间里整理小组课题的文献。他保存了文档,在口袋里塞了一瓶润滑液和两只安全套,然后去了三楼尽头的公用卫生间。
严越明进来的时候,宋知雨正在洗澡。他泡在浴缸里,像一尊玉白的小小神像,水珠攒聚在他漆黑的发丝里,躺在他的卷长睫毛上。
宋知雨关了花洒,说:“来了。”
他从水中站起来,浑身湿透,全身赤裸。窗户没关,绿色窗帘上黏着廉价的银色月光。严越明看到宋知雨湿漉漉的脸,水珠偷了窗帘的绿,流淌成绿色锈迹,斑斑地落在宋知雨脸上,像生出青苔的神像。
严越明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宋知雨,长长久久地凝视他。他走近了,先摸了一下他的脸,很凉很滑,“好冰。”
宋知雨慢慢贴近他怀里,雪白手臂藤蔓一样缠绕在严越明脖颈上,钩他进了浴缸。
浴缸里的水被放掉,小小的漩涡晃晃悠悠。他们都听到楼下说话的隐秘人声。风开始吹拂窗帘。
宋知雨大口大口地呼吸,在浴缸里像是溺毙的鱼。严越明箍住他的手,压住他的脚,把他撑开以后才开始捣凿他。他是雪白的驱邪的糯米,未成型的香甜的糕团,来填满严越明年轻贪婪的肠胃,祭他幽暗阴郁的心火。
宋知雨坐在他身上,潮湿的手指按在他的胸口,软白细腰慢慢地晃,有时上下,有时左右,越来越快,口中压抑的呻吟也越来越黏腻,滴滴答答地沾在严越明的胸口上。银月变娼妓,严越明独享一个梦。
他张开宽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