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脑袋疼:“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被人抢?”
陆追撑着一把油纸伞,听若无闻,只留一个飘然背影给两人。
他是挺喜欢独自一人,躲在朦朦胧胧的风雨中,闭起眼睛忆江南。
想回去,却又不敢回去,他不知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有没有足够的运气,再去面对一回失忆的心上人。他不怕死,却怕死在萧澜手中。
当初年少英姿勃发,在面对冥月墓的围攻时,尚且九死一生伤痕累累,无法全身而退,更遑论如今拖着多病之躯,哪里还能再回去。
陆追极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茫然,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茫然的。
幸好赵越不错,王俭不错,朝暮崖的兄弟不错,后来出现的温柳年、叶瑾,阿六、林威,每个人都很不错像是老天不忍见他前二十年的悲苦漂泊,此番总算是舍得恩赐些祥和团圆的亲友温情来。
就像萧澜所言,那段时光是快活的,可也是难熬的,每一天都浸泡在思念与牵挂里,尤其是夜深人静时,闭眼都是同一人。
“在想什么?”萧澜在他面前晃晃手。
“方才想朝暮崖,现在想山海居。”陆追道,“可惜你上回去王城,连一顿烤鸭都没吃到。”
萧澜捂住他的嘴:“不准提。”
“还在介意那一刀?”陆追笑道,“我又没生气。”
“我自己生气,行不行?”萧澜抱着他坐在床边,拇指摩挲过那白皙的脖颈肌肤已经愈合到看不出疤痕,不过一想起那殷红滴落的血液,心里依旧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