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许晚春的速度多么的离谱,若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她这样的确实优秀,却也不是凤毛麟角。

但眼下,在旁人眼中,她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如何不叫人瞠目结舌。

若非情况不对,周国新真想拉着,已经开始准备外敷药物跟纱布的曹二,好一番称奇。

曹秀没闲情关注他们,待小徒弟缝合完成时,便将涂在纱布上的生肌玉红膏,覆在伤口处,再拿上绷带开始包扎,嘴上还不忘催促傻愣着的两人:“去准备下一个伤患。”

小护士一个激灵:“是!”

周新国也收回探究与好奇的眼神:“我跟你一起。”

就这样,师徒俩配合默契,一个个伤患抬进抬出,从早晨六点多,足足忙到下午三点钟。

等最后一个病人被抬出去,一直紧绷的许晚春腿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曹秀也很累,却还是坚持走向脱力的小徒弟:“没事吧?”说着,已经弯腰想要将小家伙抱上凳子。

又饿又累,许晚春已经抬不起手了,有气无力拒绝:“师父别管我,我坐一会儿就好。”

小家伙整个人都蔫了,曹秀有些心疼徒弟,看向同样累瘫的护士:“有茶缸吗?”

小护士已经对这对师徒佩服不已,尤其这个才几岁的小娃娃,简直就是天才,闻言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递出去:“先用糖垫垫,我去拿茶缸。”

糖也是战略资源,尤其这个年代,许晚春没接:“留着给需要的人吧,我喝点热水缓缓就好。”

闻言,小护士鼻头一酸,这颗糖是护士长分给她们的,因为一旦忙起来,不管医生,还是护士,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更别提吃饭了。

可缺衣少食的年代,饿久了就会晕倒,晕倒便会耽误病人,所以每个护士才会领一颗糖放着救急。

小护士也一直没舍得吃,想着留给更需要的人,比如...低血糖伤患。

却怎么也没想到,才几岁的小娃娃也有这般觉悟。

她吸了吸鼻子,没再坚持,将糖果又揣回口袋,出帐篷寻杯子,顺便拿些填肚子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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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新伤患送来,并不代表这次医疗行程结束了。

比如,之前医治过的伤患,还需要做后续跟进。

师徒俩吃了几个窝窝头,填饱肚子后,只稍作休整,便开始巡查。

许晚春跟在师父身后,虽然依旧很累,却努力将每个伤患的术后情况,完整记录到小本子上。

庆幸的是,两年规培生没白当,应付起来倒也很是得心应手。

就在师徒俩检查完最后一个伤患时,身旁出现了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

女人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类似胡兰头那种,身形消瘦,圆脸盘子丹凤眼,虽满眼红血丝,精气神却不差。

见师徒俩看了过来,女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是于琼,野战医院的院长。”

曹秀恍然,对于这种奔赴在一线的医生,曹大夫很是佩服,按年纪,他还是小辈,于是主动伸出手:“于院长。”

许晚春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豆丁,不用伸手,更不需说话,只朝着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缺门牙的那种。

于院长被小丫头有些漏风的笑逗乐了,回握了下曹大夫,又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弯腰慈爱道:“你叫什么名字?”

曹大夫...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咋回事?

许晚春倒是没多想,嗓音含糖量极高:“小名桃花,大名许晚春。”

“晚春...桃花?真是个好名字,桃花啊,你手上的本子能给于奶奶看看嘛?”

许晚春下意识看向师父。

曹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