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属有些局促,她一直在乡下,从没来过医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患者的丈夫帮忙叙述:“美兰同志走路100米左右就会喘不上气,睡觉的时候也老觉得上不来气,对了,她前几天夜里还咳了沫子。”
叙述的虽然干巴巴的,但才从患者双颧部位的特殊潮红、口唇紫绀、 眼结膜充血、颈静脉怒张、杵状指...等等体貌特征,许晚春已经有了七八分推测。
她看向患者:“是粉红色的血沫子吗?”
吴美兰有些吃力的将手肘支撑到桌面:“咳咳咳...对。”
许晚春在本子上如实记下,再问:“心跳快吗?”
吴美兰点头:“快,经常跟打雷一样。”
“下肢是不是经常水肿?”
下肢是啥意思?吴美兰一脸懵。
许晚春解释了句:“就是屁股往下。”
哦哦哦...吴美兰有些赧然:“肿...肿的。”
许晚春拿起听诊器,起身走出来,温声道:“裤脚撩起来我看看。”
军人立蹲到妻子身旁,开始卷裤脚。
许晚春也跟着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又起身开始给心脏叩诊。
再继续确定患者呼吸频率与脉搏等...
“许医生,我家美兰同志是什么情况?”医生检查完,军人立马将一直艰难压制的紧张问出口。
许晚春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刷刷开了张单子递出去:“再去拍一个X光吧。”
军人心里一个咯噔,接过单子后,嘴唇嗫嚅好几下,到底还是将妻子送到走廊才又快步折回来。
许晚春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急着让小朱叫下一名患者:“怎么拖到现在才进医院?”
军人眼底全是愧疚:“我...今年才够随军资格。”
许晚春了然,时下大多人生病习惯隐忍,根本舍不得进医院。
只是没想到,军人的家属也这般,她暗暗叹了口气:“应该是二尖瓣狭窄,很严重了,必须尽快安排手术...对了,还得照个X光确定一下。”
虽然知道妻子情况可能不大好,但军人还是被手术两个字,打击到脑瓜子嗡嗡作响,好半晌才艰难问:“什么叫二尖瓣狭窄?手术就能好吗?”
“不能保证,不过等片子出来,我会给个手术成功率的评估。”医生不是神,谁也不敢保证什么,至于二尖瓣狭窄...
许晚春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大白话解释:“大概就是...心脏里有个‘门’,这个门就是二尖瓣,左边心房和心室间全靠它开关...现在门生锈了,血液流通艰难,就会憋得人喘、咳、肿...”。
饶是医生解释的很详细,但军人还是只听懂了一句,然后他的脸色煞白:“心脏病?那还能好吗?她...美兰同志以前也没有这个病啊?最多身体差一些,医生...会不会弄错了?”
“所以需要拍个片子确认。”话虽这么说,但许晚春基本已经能确认病情了。
不过她很理解家属的心情,所以继续温声解释:“按吴美兰同志的年纪,先天性畸形的可能性很高,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二尖瓣会逐渐出现狭窄...你也别太担心,针对这种手术,去年咱们医院就有成功案例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一时间,军人又是懊悔自己才够格让妻子随军,又是气恼妻子隐瞒病情...
不过他更清楚现在不是悔恨气恼的时机,努力将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又问询了很多,最后才不放心道:“许医生,会是你亲自做手术吗?”
许晚春肯定点头:“是我!”因为去年的成功案例就是她操刀的,别人不行!
军人这才放松下来:“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