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春诧异回头。

谭恒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出去:“我跟你娘已经决定过几天去领证...本来想买个礼物送给你,可选来选去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娘就建议直接给红包,希望桃花别嫌弃。”

懂了,这是给自己这个便宜闺女的见面礼!

许晚春先看了眼母亲,见对方笑眯眯的点头,便也大大方方接过,她眉眼弯弯,很是乖巧道:“谢谢叔叔。”

姓氏去了!不再是谭叔叔!自觉关系更近一层的谭恒不着痕迹大松一口气,扬起一个更加温和无害的笑容:“应该的。”

许晚春...老狐狸!

第64章 “没良心的丫头,还不是你说你未婚夫快回来了

1963年9月10号晚上十点。

与新派遣来支边的医生, 清点交接好最后一批药材,曹景梁也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轻轻依靠在平时办公的,掉了漆的桌子上, 打量着狭小简陋的治疗室。

锈迹斑斑的铁皮柜里, 不止是他五年累积下来的病例, 还有几份挽救不回的死亡证明。

其中, 最叫他意难平的, 是一个叫玛依拉,会甜甜叫他叔叔的可爱5岁女孩。

她因一场高热、惊厥失去了生命。

哪怕已经过去了几年,曹景梁依旧记得,当他护着药, 策马与来求医的孩子父亲, 奔波几十公里赶过去时, 迎来的却是玛依拉母亲凄厉的悲鸣,与孩子冰凉的身体。

他无比明白,若不是求医困难,那孩子是能救回来的...

曹景梁叹了口气, 视线下移, 墙角旁,满是冰裂纹的玻璃瓶中, 蜷缩着一把枯木,那是60年断粮时, 种来果腹的刺根。

窗台上,被小护士当药罐子熬药,已然面目全非的物事, 是徐医生曾经喝水的茶缸...

“就知道你肯定在这。”连长王长发黝黑的脸上全是笑:“快快快,炊事班那边就等你了。”

曹景梁被拽的一个踉跄:“炊事班?什么意思?”

王长发:“嘿, 明天就要离开了,当然是给你饯行啊,烤了一整只羊咧。”

曹景梁也顾不上伤感了:“一整只羊?太铺张了吧?”

这话王长发不赞同,他们全连,甚至整个团的人,全是发自内心感谢愿意来到边疆支边的知识分子。

人家分明有很好的前程,却愿意在边疆扎根五年。

所以他们才会凑钱,找老乡买羊给曹医生践行,不是应该的:“是大家的心意,而且也就一只烤羊。”

话音落下,见曹医生还想说什么,王大发赶忙催促:“...快快快,那帮小子们吞了好久的口水,就等你过去了。”

曹景梁:“没告诉老乡们我要离开吧?”

“没有,没有。”

=

边疆到沪市,有四千多公里。

不止遥远,路途还很复杂。

9月11号上午。

曹景梁在战士们的集体敬礼中,坐到了部队派送的吉普车上,往沪市出发。

吉普车足足行驶了两天,又在军区转运站过了一夜,他才告别小战士,登上了开往兰市的列车。

这还不算完,熬了三天到了兰市后,曹景梁还得拿着军政部门盖了章的调令,去转往long海线路的车票。

接下去,又是两天的颠簸,最后才能在郑市换上开往沪市的列车。

一番折腾下来,等曹景梁穿着一身洗到泛白的军装,站在沪市老北站时,已经是9月22日的下午3点了。

也就是说,他奔波了整整11天,才成功回到沪市。

可不知道怎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