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逸牵着我走到停车场,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不再挣扎了。
他回过头来望向我。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辨别男人眼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程嘉逸松开了我的手,我趁机转身要走,程嘉逸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他把我扔到车里,司机见状识趣地离开了驾驶座。
程嘉逸在车里找了半天,而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辆新车,没有纸巾之类的可以帮我擦眼泪的东西。
他低声骂了一声操,捧起我的脸,用手掌帮我擦眼泪。
我抗拒地挥开他的手。
程嘉逸再凑上来。
我反复拒绝他的惺惺作态。
他一次又一次地迎难而上。
最后我没力气了,任他折腾了。
程嘉逸捧着我的脸,眼底尽是心疼,神色凄苦,好像被杀人凶手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道歉,面对受害人家属和大众,他只能道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我没想到会遇见她。”
听见程嘉逸这么说,我扯动唇角,无力地笑了。
他似乎在刻意回避重点
为什么他要把我打扮成徐珍的样子?
为什么分开那么多年,她还拿着他的卡?
正主都回来了,他还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
在我面前,他总是言之凿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结果在徐珍面前,他只有一句,“够了,没人把你当哑巴。”
后来,我的眼泪哭干了。
人也像失去了水分的海绵,变得坚硬了。
我用力掐住程嘉逸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叫司机回来,赶紧送我回家。”
指尖深陷程嘉逸手背的皮肤。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见他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问:“宝宝,不回去了行不行?我会安排人把你爸接过来,你家里人的工作我都会安排。不工作也没关系,我可以养着他们。你先回酒店睡一觉好不好?你先冷静一下。”
我笑了。
我很想问问他养那么多人不累吗?
他有很多张黑卡给人吗?
有这个闲钱,去做慈善多好啊,去拯救千万个像我一样的堕落少女。
反正他也不期待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做慈善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我这么想,却什么都没说。
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跟程嘉逸说。
我甚至想吐他一脸口水。
见我沉默,程嘉逸越来越慌张。
他反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脸边:“任真,你打我骂我都行,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真的十分憎恶他这般低声下气的姿态,初见时他明明那么高不可攀,是谁把他从神坛拉下来了?
是徐珍吗?
是她教会他要用卑微的姿态唤起女人的同情心吗?
我用长矛一样锋利的语气,发了疯似的,狠狠刺中程嘉逸。我甚至期待他像从前一样,宛如睨瞰众生皆苦的神佛,理智清醒地告诉我爱情这东西没屌用:“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我是你妈吗?我跟你有关系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刺中了。
稳准狠。
肯定刺痛他了。
他似乎奄奄一息了。
程嘉逸通红着眼眶,像只无端被主人中伤的宠物狗,流露出哀怨委屈且痛苦的表情。
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死到临头,又被一向疼爱他的主人嫌弃生来无用的无辜之感。
他轻声唤我姓名:“任真,你别这样。”
我不禁说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