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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外卖。
我爸嫌弃外卖的味道不好,他说他向来不爱吃米饭。
我解释说面条送过来该坨了,现在是送餐的高峰期。
我爸一下子就怒了,把饭盒砸我身上,咒骂我怎么还不去死,他怎么生了我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
我摘下头发上的米粒,收拾地板上的残渣,平静地说:“龙生龙,凤生凤,你这种放下筷子就骂厨子的人,只能生出我这种没良心的。”
我从来没觉得我那么傻逼过。
我这种人,怎么也敢奢望自由与快乐?
我仿佛看到程嘉逸居高临下地笑话我:
「任真,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吗?」
「离开我,你什么都没有。相对于十五岁的你,你没了韧劲和对未来的憧憬,只有脑子里进的水。」
夜深人静。
我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凝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我明明又累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
这房间阴冷的空气好陌生,好别扭,让我好没安全感。
我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不会思考,脉搏不再跳动,感受不到呼吸和躯壳的存在。
在内心深处,有道声音问我:“任真,这不是你想要的自由吗?你不该开心吗?”
我努力睁大双眼。
泪水在霎那间涌了出来,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突然想把银行里为数不多的钱留给我爸,然后找一个没人的海边,一个人默默走进大海里。
0038 后知后觉(男女主BE线结尾)
建议搭配BGM毛不易《一程山路》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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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我爸换洗尿布、擦洗身子的时候有些尴尬。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屎尿,常年瘫痪在床,皮肤溃烂,生了褥疮。
毕竟我已经那么大了,男女有别,我爸难为情,不愿让我看到他烂掉的下体,对我又打又骂,试图把我赶走。
我没惯着他,我笑话他都这样了,还要面子给谁看。
久病床前无孝子。
我说的话确实不好听。
此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疗养院的护工不给他换床单。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没必要尽心尽力伺候他这个死老头,费力不讨好,还可能会被他打。
我爸说我天天板着张一张死人脸,就是用这张脸伺候男人的吗。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无所谓道:“在床上我会假装很享受。”
我爸又拿起床边的拐杖往我身上砸:“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我把拐杖捡回来,再递回给他:“打吧,你给我的命,现在还给你了。”
他被我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棍又一棍朝我挥来。
我不疼。
我真的没有感觉。
只是我爸打着我,嘴里也不住地骂着难听的话。
直到某天,对面邻居报了警,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而住在对面的报警的男人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我们班的体育委员,蒋凯乐。
我向警察解释了我们家的家庭情况,警察了解原委后叹了口气,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大爷,你把你姑娘打跑了,你瘫在床上,以后谁照顾你啊?”
我爸别过脸。
我看到他浑浊而湿润的眼睛。
此时我反而被警察的话点醒了
所以,我爸打我,是想赶我走吗?
是想让我丢下他,去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日子吗?
就像我离开程嘉逸一样?
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