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个辗转难眠的寂静深夜,我拨通了程嘉逸的电话。
冬夜冷风像钝刀子,一刀刀割得我脸颊生疼。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蹲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电话接通,玩着脚边的积雪。
我打的第一通电话被挂断了。
第二通又被秒挂。
我不死心地再打。
这次铃声响了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了。
男人似是还在公共场合,特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问:“任真,怎么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秒。
满腔的委屈上涌,我立刻就绷不住了,冻僵的脸颊和紧绷的心脏在霎那间变得皱巴巴的。
我赶紧捂住嘴巴,不敢让手机那头的人听出我的情绪和眼泪在汹涌着。
我扯动干燥的唇,想问问程嘉逸,到底什么是真的。
是徐珍说的话是真,是徐珍怀了他的孩子是真,还是他对我的爱是真。
爱是可以表演的吗?
爱是多线并行的吗?
然而,我的喉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干涩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想起我和他第一次分开那夜。
那晚我忍着和现在同样撕心裂肺的痛,泪流满面地问程嘉逸,可不可以让我做程太太,可不可以事事以我为先,让我们未来的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
那晚他拒绝我了。
他会这样拒绝徐珍吗?
我知道答案一定是不会。
我见过他爱徐珍的样子了。
所以这一刻,我迟疑了,拿不定主意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在自取其辱。
万一他是真的想和我分开、像徐珍说的那样难以启齿呢?
程嘉逸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
他问:“任真,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怔怔地摇了摇头,抱住双膝,声音有些哽咽了:“程嘉逸,麻烦你抽空来把小满接走吧。”
电话里安静了许久,他问为什么。
我尽量维持声线的平静,拼凑碎掉的自尊,维持莫名的骄傲,口不对心地扯谎:“我现在有新的人了,他猫毛过敏。”
接着,又是无止尽的沉默。
在我准备挂断电话之前,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火机咔哒的声响,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下周末我去接,我最近忙得抽不开身。”
我挂断电话。
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痕,望着夜空中飞旋的雪沫。
程嘉逸。
原来我曾在无数个夜里幻想过的美好未来,都有人曾替我和你一起抵达过。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女生可以选择要前途,不要爱,也依然有人愿意为她不辞辛劳地奔波。
原来我历经万难,跪在你面前,掌心向上,要一套小县城的房子,最终只能换来你的斤斤计较,换来你一句“他人所得,非你所失。”
是。
我从未真正得到过,谈何而来的失去。
0116 我只是累了
建议搭配BGM ? 桃德李Todd ? Li《你小行星带里的他》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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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是极具灵性的动物。
小满似乎看懂了我近日来的悲伤难过,知道我要将它送走。
每当我下班回到家,它就会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像个得知父母决心离婚的孩子,它小心翼翼地趴在我枕边,用小脑袋轻轻顶蹭我的脸颊,帮我舔掉眼角不自觉滑落的泪水。
它的动作太小心太温柔,直叫我心疼,好似是在无声表达:「妈妈,我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