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从山上下来,天已大亮,他按照刚才的原路返回。

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这里大部分和尚都是土黄色的僧衣,唯有他穿着打扮不一样,谢舒猜测他便是栖霞寺的方丈玄真。

玄真看到他露出一个微笑,双掌合十道:“谢施主,您刚才是从这意崖上下来吗?”

见谢舒点头,玄真又问道:“那您可曾看到一位老者在上面?”

谢舒心知肚明他为何问这话,于是只好道:“您说的可是一位老先生?他在钻研棋盘,晚辈不敢多打扰。”

玄真得到了答案,便不再多说,就此别过,心中则暗笑起来,姜鸿二十年间怎么棋艺没进步多少,耍赖的本事倒大了,昨天借口天晚便算了,今早果然是在这里偷偷先下棋来了。

也不知道这一晚上,想出什么破局之道咯!

*

谢舒没有再去栖霞寺其他的地方逛,直接回到了之前的禅房。

院里几个丫鬟都不在了,整个偏院里幽静无比,就连清晨的鸟叫声也不不见了。

谢舒猜想多半是郎君想一个人休息,于是打发了她们,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门发出细小的吱嘎响动又被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所掩盖,谢舒合上房门后走到内室,正好看到了素色幔帐里,郎君半坐着,他衣襟松散,不曾系带。

他的裤脚挽的很高,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腿,皱着脸一点一点地为自己擦药。

他感觉到了人来,立刻抬起头,乌鸦鸦的鬓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

他的眼眸湿漉漉的,眼角那颗红痣娇艳欲滴。

谢舒半晌没有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5章

谢舒感觉到喉间干燥, 他唇角微微紧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景象并不会因此变得褪色几分。

郎君半坐在榻上, 衣裳单薄, 肤白胜雪, 睁着双眼怔怔地与他对视, 他拿着那盒鎏金药盒的那只手已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一丝淡淡的草药味混着他身上的甜香在空气里氤氲。

虞楚息看着谢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投过来的一道目光,长久地落定在自己的身上, 他五官依旧清冷,窗棱洒下的金辉落在他的眉眼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道目光却好似带了些暗沉,浮动着一点火花。

明明对方并没有靠近此刻的自己, 但那火花却好像沿着他敞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舔舐, 虞楚息呼吸急促, 心跳极快,他的身上还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异样。

虞楚息几次想要掩住自己的衣襟, 或是钻入旁边的薄被, 但被男人的目光这样看着, 他连遮一遮小腿都做不到。

虞楚息终于忍不住, 他浓密的长睫上下扇动, 尾音也巍巍颤颤:“谢舒......”

谢舒立刻将视线挪移开了,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那种情况下竟然看了郎君那么久的时间。

当理智重新回笼, 谢舒的脑海里却一阵恍惚, 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是赶紧从这里退出去, 避免让两人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还是应该向郎君就刚才的失礼而道歉。

可恍惚过后,谢舒便清楚地明白,这两个主意他都不能选。

他不应该把这样的尴尬转嫁到郎君的身上,这本来没什么问题,郎君在自己的房间里上药,是他不该表现地那样奇怪。

因此,谢舒尽量自然地再次抬起目光,但他的目光这一次谨慎地,克制地收束在郎君的面上。

郎君脸色微红,唇角润泽。

谢舒轻声开口,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何时染上了一丝暗哑:“郎君,你手上的药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