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母猛地将怀里的二闺女推给脆脆,怒极生威,冲到丈夫跟前撕打起来。

“你骂谁?你骂谁丧门星。你是翘翘的爹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我打死你!”

“丧门星!你们母女都是丧门星!”

拉架的、看热闹的、围观的,庆脆脆都不顾了,她将怀里人的裤子往上提,裹得严严实实。

“我带你回家。”

王二麻子将小姨子稳稳地背起,三两步跨出小沟,庆脆脆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无声的三人瞧着比那边干开的都可怖,人群自动让出路径来,目送那一点灯笼一步步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庆脆脆将人安置在自己屋子里,丈夫去镇上请大夫了,她用清水清洗庆翘翘周身。

除了下边的,最严重的就是脑袋上的血洞。

肿起大包,脸上也是青紫成片的巴掌印。

庆翘翘张牙舞爪的,肯定不愿意,必然是反抗才遭致这么多殴打。

换了新衣服,外边庆母和庆父也都到了,鬓发散乱,脸上各有伤痕,怨气撒尽,做爹娘的都等在院子里。

这一夜真是漫长,庆脆脆觉得床上的人渐渐进气少出气浅,好几次都凑到鼻子跟前,确认人到底还活着嘛。

终于,大夫到了。

老大夫是坐骡车来的,一路上颠簸顾不上喘气,诊脉下针拿药材。

走前庆脆脆嘱咐一定要说清症状,尤其上脑袋上伤势,大夫有预备,熬煮药也是现成的。

大夫:“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喝了参汤吊吊,看人能不能醒过来。”

又递出一包药材,“这是散淤血的,她让人砸了脑袋,必定有淤血。”

王二麻子出门熬药。

就连天都像是应和他们的心情,从大早上便阴着脸。

药壶坐上水,他让三叶子守着,奔去另一边,将院子里的鱼干挂起,空气中都是潮腥的泥土味,眼看就是下雨。

参汤灌了,也不知是不是人下意识的心理,庆脆脆真的觉得昏迷中人脸色好了不少。

外边三叶子和丈夫来回忙活,她出门去帮,视线落在闷坐在凳子上的庆父。

想了想,道:“爹,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赵家二房的赵小河做得。他一个招架不住翘翘,肯定还有别人。村里谁和他走得最近,你心里应该明白。”

她给他一个心理准备,“这事儿怎么办,你自己想想。”

前脚刚把最后一架子的鱼块收回来,下一瞬泼天雨水倾倒而下。

院里很快汇成小股雨水,顺着沟渠往外流去。

三叶子不知发生什么,但是知道要是自己把门开了,让二嫂子的娘家妹妹进院子,肯定就不会出事。

他自责道:“二嫂子,都是三叶子的错。要是三叶子给翘翘姐开门....”

庆脆脆扭头看他,“三叶子,你记住,这事儿我没错,你没错,庆翘翘更没错,只有那些做了恶事的人有错。”

三叶子叫嫂子眼中的严肃吓到,乖乖地点头。

三人站在长棚下看着外边的雨势,好半晌庆脆脆看向自己的丈夫,苦笑一下,“若不是我去了里正家,如今这桩事就会发生在我身上。”

王二麻子紧握妻子的小手,只觉冰凉地心口疼,“不会。这事儿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有他在,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她身上。

赵家?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伤害脆脆半分。

他眼神闪过狠色,上一次给赵小河和他身边的人教训不够,才引来这无穷的祸事。

这一次他不会罢休。

夏雨来去如风,很快阴云消散,有虹悬挂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