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母觉得大闺女说得有道理,将手头边的鱼肉涮一涮,放到一侧的蒸笼上,“你爹没去。”

庆脆脆笑了笑,当时庆家被冲坏的两亩地都是大房的,他爹刚拿到手热乎的四两银子,怎么肯拿出去跟别人均摊。

转而一想,原本被毁坏了地也不知村里是什么个想法。

若是闲置了,里正要开垦新的荒地,那她有心买了。

鱼干生意敞亮,但是昨日她去镇上,发现已经有别的人同样在卖。

幸好她的鱼干和别家鱼干不同,风味奇佳,而且提前跟山货上做了契书,所以稳定了后续的销路。

她大致打听过,出现同样的鱼干都是临海的几个村子,占着地利优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幸好她最先做起,摊开的场面不小,早前的利润积攒承受得住外边生意的分利,最关键是将名声打出去了,如今镇上一听花溪村王二家的鱼干,都愿意花铜板。

下晌的时候,两大缸醪糟鱼酱做好装车,空余地方则是两篓子的黄花鱼干。庆脆脆叮嘱丈夫回来的时候要买的东西,目送牛车走远。

正要转身,却见小路上撵上来一个身影。

穿着是她一般无二的杏色单衣,但她下身只有粗活的破布裤子,来得这个却是一件杏黄裙子。

一看就知道给她娘的料子又被庆翘翘抢走了。

庆脆脆不耐应付她,要关门。

庆翘翘嘴巴比眼睛快,“别关。家里出事了,我是来叫娘回家的。”

等她进了院子,三五句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外姓人闹得厉害,里正无奈,只好请每一户当家人来表决,也是巧了,正好赞成均摊赔偿银子和不赞成的打了对家,里正一点簿子,还差两家没表态。

一户是庆家大房,另一户则是王家二房。

庆翘翘自请来叫人,“娘,爹说让你去里正家,就说咱们家不愿意。”

庆母心里冷哼,丈夫不敢去,还不是怕让二房和外姓人给打死,这时候想起她这个当妻子的了。

“不去,你自己让你爹去,要么就和村里人说咱家不愿意。”

庆翘翘眼珠子一转,看向另一个,“你呢?王家二房是什么意思?姐夫呢?”

庆脆脆道:“他出门了,你一并回了吧。王家二房愿意均摊。”

想了想不放心,怕她耍心眼说了谎话,最后害得外姓人失望。

“就说当家的不在,做不了主。”

庆翘翘噘嘴,“你自己去说。”

她脚丫子粘在地上一样,死活不愿意动一下。

打量着她出门,能从这里拿了什么东西不成?

庆脆脆懒得拆穿,先是将灶上的火灭了,烟熏屋子都挂了锁头,两间竹院子的连通门上过锁,嘱咐三叶子把大门从里面拴上。

庆母看着二闺女的嘴脸,头一回觉得这个孩子不像自己,像丈夫,懒惰爱占小便宜,不自省还总是怪怨别人。

“你别想着从这院子拿东西,你姐姐对东西都有数,样样记账,少一条鱼,她敢当着全村人说你偷东西。”

有了偷东西的名声,谁还敢娶这样的人做媳妇。

庆翘翘瘪瘪嘴,“谁说我惦记着臭巴巴的鱼肉呢。”

她可是听村里人说了,庆脆脆从镇上买了一大匹艳粉色的绢布,她身上这一套杏黄的料子是麻布,衬得脸不好看。

要是有艳粉色的绢布做衣裳,必定是人比花娇,在村里占头一份。

听着那边有关门声,庆翘翘眼巴巴瞅着人走远了,先是往中段的木门前站定,可惜她撞了好几下,除了胳膊疼,什么都落着。

庆母懒得再说她,最后的几条鱼挂了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