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母接过他手里的契书,愣愣盯着半晌,她认得的字不多,上边的‘三分’还辨别地出来。

“三分?家里的地只有三分了!这让人怎么活呀!”

庆父锯嘴葫芦样不开口。

同样的事情在花溪村不同人家上演,这一晚的花溪村并不平静,有人喜有人忧。

天一亮,扛着锄头下地的人都比寻常沉默许多。

直到

原本属于自己的田,如今三大姓的人笑呵呵地扬锄头。

欺人太甚!

三大姓的人欺人太甚!

第28章 黄花鱼干

村里因为田地打了架, 最后还是将余田分作公用。

庆脆脆隔天就听她娘讲了,庆母犹豫一下,“娘瞧着你这里忙乱, 缺人手, 你看能不能让你婶来帮衬?”

庆家大房房加在一起原本有五亩田,化作公田后,最后按男丁数量到手, 只有一亩, 还是最偏远的一处。

青白盐碱地,一亩地一年有七八百个铜板赚就不错了。

到时候大房房一分, 辛苦一年未必有三百个。

庆母愁了一夜, 和丈夫盘算着若是能在大闺女这里一直做事, 一个月稳定些有六十铜子, 一年下来也能顶上一亩地的收成。

到时候给县里交税粮,收成数量不足,也有些钱顶上。

庆脆脆摇头,“谁来都行,就是婶和表姐不行。以前在咱们家,庆柳和婶眼皮大,瞧着什么都想要, 娘您受不住妯娌脸面, 叫占了多少便宜,现在还算得过来嘛?”

庆脆脆指指屋子里,“我这院子看着大,屋里外都是紧要东西, 忙起来,一个不招眼庆柳要是摸进去, 丢了什么我担待不起。娘有心可怜别人,先可怜可怜我这个当闺女的吧。”

庆母如何不知道房母女的习惯,昨天闹着要进院子,脆脆冷脸不让,今天堵在村里路上不让她走,实在无法才应下问问。

闺女都已经嫁人了,女婿天不亮出门,夜里黑了都未必能回来,赚地都是辛苦钱。

她面上讪讪,将盐水泡过的鱼块捞出放在簸箕上,往竹架上摆。

日头越来越好,盐水浸过两个时辰就能上架晾干,干了以后吊起风干,就是醪糟鱼的原底料。

目前家里的鱼干生意分成两桩,一是专供酒楼的醪糟鱼酱,另一则是烟熏后的鱼干。

烟熏鱼干是后山上的香气草叶晒干点燃的香气熏烤,这种生鱼不用盐水泡,而是在湿润鱼身抹她自己配好的佐料粉。

烟熏鱼干不用像醪糟鱼一般再泡开晾干炸制,直接上笼就能吃,是当日在镇上她自己摆摊卖得那种。

比起醪糟鱼酱,这种烟熏鱼费些时间,但是可自家直接售卖。

目前家里收鱼都收海鱼,不拘泥品种,只要个头大,剔除鱼鳞内脏,按照分量来就好。

但是她发现黄花鱼口感更佳,而且渔捞容易,是这片海域比较多的鱼类。

想了想,她道:“娘,若是婶再缠着,你就说,我这里收鱼,目前收鲜活黄花鱼,去鳞去内脏,一斤六个铜子,她要是有我就收。”

补充道:“村里有人要是问,都能跟他们说。”

她这里结算都是当场给铜子,若是有心人勤快些,只要来,符合她要的种类,都收。

庆母笑着‘哎’一声,妯娌之间不好闹腾地僵持,昨夜丈夫又怨怪她这些年没生个男娃,不然分地的时候不至于只有三分。

要不是房有一个男丁,庆家未必能有一亩地。

庆脆脆不知她娘的心思,她不是偏心帮着娘家,逢着王家大房嫂子黄氏带着豆豆来,也是同样的说法。

三叶子又在搓小麻绳,王豆豆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