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强龙压过了地头蛇。

孙里正求不到县太爷跟前,一个挥舞杀威棒的小杂役都能赶他走。

没得法子,又来王家二房跟前扯交情了。

这是个老好人,从前往后从来都是一心为村里子想。

奈何他是一挑担的热闹,身后竟是扯后腿的货。

庆脆脆没见他。

倒不是避着人,而是没工夫见他。

七月停工半旬,她和丈夫便上骡车往县里去了。

海货生意在丈夫的一力做大扩张下,账目丰厚。

镇上的一家生意挣得不少,但是总归客量不多,且地处稍偏。要说好,还是临海县。

这一趟杨厚德也跟着来。

以后县里的生意,他是要做大管事的,照管须得从里到外,了然于胸。

看铺子,重新装潢,一过又是七八天。

这期间,庆脆脆添置了不少丰厚的礼送到县太爷后院。

绫罗绸缎本是白家的生意,白氏看不起。

她知道白氏最偏爱南洋回来的琉璃珊瑚一类的珍品,便请商铺的管事留意了。

这礼送到位了,生意门脸好开张。

果然,不过两天,杨厚德再去公衙办立户契文,定商税条陈等事情便顺当许多。

“东家这开门礼走得是真惬意。”杨厚德喝了一碗茶水,左右看只有木匠工在后边忙活,便道:“昨儿去的时候,那文笔小吏端得跟县太爷一般傲气,小的使唤了五两银子,才求了半个仪程顺当。今儿再去,呵,那小吏笑得开花了,还称呼我兄弟呢。”

他心里感慨这县里门道一槛一槛得深,生意铺面装潢费了几个铜板,大头全是在上下打点上了。

东家从铺子里买回来的那株小珊瑚树是真真喜人,瞧着跟血似的殷。

定金一百两,尾金四百四,合起来五百四十两。为了一棵树?

钱不是他的,花起来倒像是在他身上喇一道口子呢。

他是真真不懂这县里官家的品调。

是他外道了,心底里他还是村里那个庄稼汉,心经满当当都是吃粮食吃粮食。却不知,当官的嚼用是票子,是硌牙的白银锭子。

庆脆脆将五张文契一一看过,瞧着都妥当才长舒一口气。

“你以前是在收鱼铺子忙活,那时候不也要跟商头子管事,还有码头处的混哥们一道喝酒嘛。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来了这处,官衙是那商头子,至于混哥们,这不,眼巴前来了。”

杨厚德顺着东家视线看去,看清人了,急忙往后院跑。

过一会儿,赤膊短打的王二麻子一脸严肃奔到跟前,木匠工们眼神聪明,早借着歇茶的功夫,避到后边去了。

庆脆脆无奈地看一眼丈夫,笑道:“咱们外来新商,同这些地痞混混们迟早要交道,他们是求财,咱们舍够本钱了,到时候杨厚德一人在,也不怕出祸事。”

王二麻子自知人情世故这一片不如媳妇,同意她这说法。

只是这个叫张三的老油皮是个没脸贱货,手底下七八个混混,霸着三条长街称王称霸。

听说他娘是县太爷的乳母,有这份养育恩情在,在外言称自己是县太爷的兄弟。

一是他一身横练块头,瞧着不好惹。二,冲着大官兄弟,平头老百姓也只能敬着这位。送了一个‘三爷’的敬称。

昨日正赶上他去料子场买东西,店里只有脆脆一个并两个工匠在,这张三爷上门开口要保护费,五十两半分都不跌价。

谁出门装潢店面,身上会拿那多重银子。

店面还没开,给他十五两已经是多了,这货不如意,竟然敢伸手要摸媳妇的脸蛋。

那些浑话经由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