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拿试试。左不过爹为了保全名声,要把我送到王家去。他家穷日子,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落着清福。大不了我不要名声,你也不要你名声吗?”

庆脆脆见她脸色一变,知道自己掐到脉上。

“除了床上的匣子、被子、还有几件旧衣衫,其他你想要,都可以拿走。”

庆翘翘眼神一亮,见柜上正好一个小布包,她认得里边的衣衫,都是庆脆脆以前的旧衣服,其他新的都好好在箱笼里放着。连箱笼盖子都开着。

这样子倒像是早知道自己要来。

庆翘翘也不觉得羞愧,一次拿不走,跑了三四次才将这屋子搬地差不多,“这次是你自己作没了福气。爹送你出门,肯定不会给你一铜板的嫁妆。”

有聘礼才有嫁妆回。

王二麻子家是整个花溪村最穷的人家,家里能拿出聘礼来才怪了。

庆翘翘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伤心顿时消散不少。

以往庆脆脆仗着比她大一岁,又长得好看,总是趾高气扬,就连村长儿子都偷摸讨好她。

村里人总是把她自己和庆脆脆作对比,还编了一支小顺口溜:庆家大房两朵花,一朵早开天上仙,一朵晚生癞□□。

天上仙怎么了,还不是要和村里最穷的人过日子,而且还是个天煞孤星。

“庆脆脆,王二麻子命里带煞,专克身边的人,你过去小心被他给克死了。”

庆脆脆原本懒得搭理她,不管庆家对外怎么说自己和王二哥的婚事,风言风雨总是有的,难免说些难听话会牵连到庆翘翘。

所以她的东西能给的都可以给,但是不代表她是个石头,任由人踩人踏。

而且还敢作践王二哥。

她脸色一冷,从院里大缸里舀了满满一瓢凉水,在庆母震惊的视线下,全泼在庆翘翘的脸上。

“洗把脸照照你自己,丑得人神共愤还天天描红涂绿,村里的臭鼬子都不给你脸。滚回去抱着那些东西做梦去吧。”

庆翘翘让她面上阴狠的神情吓地愣在原地,生以为自己刚才叫恶鬼给盯上了,被庆母拽回屋子里才呜呜地哭出声。

将二闺女安抚好,庆母出来,就见大闺女一脸无事的样子,半蹲在院子里正给小鸡仔撒米。

她低叹一声,“脆脆,你妹妹还小,不懂事,你要多让让她。”

让?

庆翘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是她在带,爹娘下地,她在家养猪养鸡还得做饭养妹妹,谁曾想养出这么一个心性狭小的妹妹。

都说在娘家的日子好,她在家的时候,要听她娘十年如一日的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男丁,要忍让妹妹,忍让二房的欺负,最后又是什么好下场。

可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以后,只想和王二哥在一起的以后。在县太爷后院那一年学得最多的就是要笑。

所以庆脆脆回头冲着庆母抿唇一笑,“娘,我记得了。”

庆母一愣,心里觉得大闺女自从落水醒过来以后,变得太怪。

那种怪说不清楚,总是让她这个当娘的都有些害怕,只好讪讪笑着,回了灶上。

上晌胡燕来到了,见她屋子里空荡荡,不仅是往日摆设的梨花纹样的坐垫、铜镜、方桌、装花的瓷瓶,连新做的枕头被面都被扒走了。

她傻眼,想了想道:“你和王二麻子的事情,家里知道了?”

庆脆脆点点头,一针一线走地稳当。

胡燕来见她还能定住神,方才的慌张顿时没了,不过依旧愤愤:“你这还没出门呢,那些东西就是放着也损害什么,至于都搜罗走吗?”

她这话没留音儿,却听旁边屋子里有人骂了一句,人却没出来。

胡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