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哭过了?”

谢疏音快速的擦干眼泪,光着脚走到他跟前,像麋鹿般的眼眸里盛着天真与纯洁,“我没哭,山上蚊虫太多了,飞到我眼睛里才红的。”

周韶川轻笑一声,也不忍心拆穿她。

他多喝了点酒,浑身的酒味弥漫着。谢疏音扭头打量四周,发现放在一旁的棋盘,晶莹剔透的棋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是玛瑙雕刻的棋子,并且还是出自大师之手。

“三叔,你会下围棋吗?”

周韶川睁开微醺的眼睛,“会一点点,要不要来一局?”

“好。”

谢疏音走到棋盘对面,抱着膝盖坐下,一只手拿起黑棋,“分先。”

周韶川摇头,“不,让先。”

谢疏音也不再推辞,拿出一枚黑棋放在右上角的位置,把左上角留给对方,表示尊敬。

周韶川笑着说:“我听你哥说,你的棋艺是你小姨教的,下得还不错。”

“一般般吧。”谢疏音单手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上,下巴抵着膝盖说,“我对下棋不是很感兴趣,偶尔会下一下。”

周韶川坐在沙发上,单手的手肘撑在腿上,另外一只手执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疏音,说道:“其实下棋跟做人是一样的,你看,如果我把棋下在这,棋局就成了‘共活’,你下在这,你剩一口气,我下在这,我也剩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在剩下的点位执棋,我们都会死,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别下在这,求别的路径。”

谢疏音微微仰头看着他,就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着淡淡的微醺,“你父亲跟你母亲‘共活’了那么多年,谁都不愿意在死局里下子,毕竟这盘棋,还有做活的可能,不是吗?”

谢疏音拧眉,“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开导我?”

“作为长辈,跟你聊聊棋。”他骨节分明的手夹起一颗棋子,落在盘上,“我不太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但是你年纪太小了,就像是你坐在地上下棋,跟我俯瞰全局的角度就不一样。”

周韶川的话在谢疏音的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如同涓涓流水,冲破最后堤防,彻底崩塌。

棋子落下,棋局分明。他以守为攻,似乎在用棋局告诉她有些事,未必眼见为实。

她咬着唇,说道:“有什么不一样?我爸蛰伏那么多年,亲手把我妈送进监狱,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憎恨。”

“他娶我妈那会,就在算计她,算计我,他对我根本就没有爱。”

周韶川听着她略微极端的话,微微叹了口气,“你看你的棋就跟你的人一样,攻击性太强,你看你这块棋还没活就敢下到这个地方,找死么?”

他将棋子点在角位,竟化解了她的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