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卷款潜逃,父亲醉生梦死,几年过去郁乔林和郁九川就成了孤儿,被送进了郁家曾资助过的孤儿院里在孤儿院,郁乔林再次见到了陆长清。

之后很多年,小学、初中、高中,郁乔林都过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和哥哥一起凭借仅剩的家产和政府资助相依为命。

郁九川成年后,他两租了房子,搬出孤儿院,条件不算好,但陆长清一声不吭地跟了上来。

一跟就跟到了现在。

那时他们的家就和郁乔林现在租的房子一样,年代久远,天花板掉下斑驳的墙漆,墙壁发黄,还有漏雨的痕迹。梅雨季节,郁乔林爬上屋顶修漏雨的砖瓦,陆长清在下面给他扶梯子。

商住房水电费很贵,装了空调但通常舍不得开,总是脖子长长的落地风扇站在角落里摇头晃脑。没有暖气,冬天大家挤在一个大被窝,都蹭郁乔林的热乎劲。

一家三个大男人,郁九川行动不便,郁乔林只保证干净,整洁就全靠陆长清。鞋子是他摆,衣服是他收,窗边的鲜花是他摘回来,房门后的海报也是他贴的陆长清去剧院做暑期工,偶尔会把免费的海报拿回来。

他们一起剪开矿泉水瓶,做成花瓶和笔筒。

如今郁九川功成名就,振兴家业,他们家又富得流油,连抵押出去的园林老宅都赎了回来,还翻新了。

但郁乔林还是习惯住老房子。

这让他有种错觉,觉得他没有错过太多。

他睁开眼,仰面看向陆长清,发现后者正一边有条不紊地为他按摩,一边偷偷走神,眼角余光总是暗暗瞄向别的方向。

郁乔林顺着陆长清的眼神望去,发现他在瞄电影海报。

海报上侧身立着一道颀长的人影。白衣黑发,广袖长袍,剑眉星目,唇不点而朱,身后是白云和宫阙。悠远的眼神似乎越过岁月的肩,望见了古老的传说。

郁乔林了然一笑,忽然道:“我特地挑的。”

陆长清微惊,像上课被抓住了走神的小学生,倏尔垂下眼来,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那双和画中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带着海报没有的灵动和窘迫。

“好看吗?”郁乔林笑眯眯地问。

陆长清移开视线,“……唔。”

躺在他腿上的人扬起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又笑他:“喜欢吗?”

陆长清没有说话,只是拈起一枚葡萄。

他粉色指甲的部分长而匀称,衬得他手形越发骨肉匀停。

紫红的葡萄鲜嫩欲滴,纤薄的皮下隐隐透出饱满果肉的纹理。

被青年的手指夹在其间,说不清谁才是艺术品。

郁乔林不甘寂寞地勾他的手腕。

陆长清垂下手,把一颗剥好皮的葡萄喂到他嘴边。

郁乔林毫不客气地张嘴吃下去,眼神注视着他,舌尖顺势舔过同样喂进嘴中的指腹。

被舔舐过的指尖,轻轻战栗起来,却并不抽离。

陆长清安静地垂下眼睑,纤密的眼睫在他眼眸里投下清浅如水波的阴影,细微的轻颤好似扩散开去的涟漪。

他身姿笔挺,眉目清丽,如同湖边煮雪烹茶的仙君。合该留一头长发,着一身白衣,配翡翠珠玉大荧幕导演的选角儿是很有一套的。

“长清。”郁乔林含着他的手指唤他。

陆长清想小心地抽出手指,被郁乔林握着手腕追上去轻咬了一口。

“你要是不喜欢,我换一个挂上去就是了。”郁乔林说,好像想讨好他似的,格外乖巧:“就挂你初夜的那张怎么样?”

陆长清怔了怔。

他初夜……

他那时年轻,什么都不懂,只能任由郁乔林摆弄。当时的郁乔林还不怎么疼人,把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