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他的脸愈发红了起来,忙不迭地再次作揖告罪。

谢漼:“画像何在?”

范岂低着头:“在……在我家中。”

谢漼:“怀逸如此行事太过无礼,不仅窥伺我府中女眷,竟还私下绘制未婚女子画像,这岂是君子所为?”

范岂被这“窥伺”二字说得面红耳赤,满心羞愧,连连躬身:“是我一时糊涂,犯下这等大错。还望缮之息怒,我过几日便将画像取来,交予你处置。”

谢漼颔首:“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事?”

范岂:“并无其他事了。”

谢漼:“那我便先行一步。”

范岂行礼相送:“好,缮之慢走。”

看着谢漼的背影,范岂一时怔然,心中开始后悔起来。

自己今日此举实在是太过莽撞冲动,怎就没忍住对谢漼说了呢?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等他将画像拿与缮之,便能知小楼姑娘是谢府哪位千金了。

戌时一刻,谢漼踏入清挽院。

寻真听说谢漼来了,立马放下盘起的双腿,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桌上散落四处的零食拢至角落,摊开的书卷和纸张逐一收拢整齐。

随后起身,拍拍衣摆,在桌边站定。

末了,还不忘抬手在嘴角一抹,检查是否留有点心碎屑,

寻真摸嘴角时,谢漼进来了。

寻真连忙将手垂于身侧。

谢漼扫她一眼,便径直朝着案几走去。撩袍,在寻真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寻真从月兰手中接过茶盏,放桌上,余光瞥见谢漼已随手拿起桌上的《大学》,垂目翻阅起来。

上次谢漼说的十天之期,截止之日是明天。

她还以为,谢漼说让她十天后去他院子回答那三问,期间就不会来她这儿。

谢漼:“《大学》记的如何?”

原来是抽查学习进度。

寻真:“已记下全文了。”

谢漼:“那三问呢?”

寻真:“都已有了些头绪,还需仔细斟酌一下。明天定不叫您失望。”

其实寻真还在背范岂的答案。

范岂答得很细致,也很长,寻真本想删减些许,但是又怕她目前学得不深,只是略通皮毛,万一错删了关键,导致语句不通、表意不明,反倒弄巧成拙了。索性还是照原文背诵,不出错。

谁知道谢漼会想什么法子惩罚她?

估计他还记着上次她跟丫鬟小厮们一起玩弹珠,说不定就是借这个机会来罚她!

谢漼:“哦?”

听语气像是不信。

寻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的我,已不是十日前的我。”

“这几天,我一心向学,日夜苦读,每时每刻都在往前走,爷为何总不相信我?”

提前铺垫一下,万一明天她答得太完美,谢漼这人精要怀疑。

谢漼却没答话,目光被桌上的糖果吸引,他捏起一颗蝴蝶结糖果,旋转细看。似在思索着什么。

寻真看着谢漼,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直觉。

虽然今天的谢漼从外表看来,与平日并无太大差异,神色间依旧波澜不惊。

但寻真敏锐地察觉到。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多了些冷意,又带着一抹淡淡的郁气。

他好像有点儿不太高兴。

寻真:“爷,这是我新制的糖果,是用牛乳与糖霜熬制而成的。”

据她观察,谢漼应该不太喜欢吃甜食。饮食喜好偏清淡,平常进食,荤腥油腻的菜基本不怎么碰。

“爷公务繁忙,我想着您要是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