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单看这张脸,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寻真嗯了一声。

谢漼:“所以,你宁愿冒着被严惩的风险,也要与谢进出府。”

寻真没答,谢漼便继续道:“那时,谢进不过是个十岁小儿,想法单纯,自是不明白这般行为若是被长辈发现,你会遭受怎样的后果。”

“可你年长他七岁,自是全都明白。”

“明知后果严重,却还是与他一同出府,甚至还继续与他来往。”

“而如今你,又向我索要‘放妾书’,我思来想去,只觉得真儿必定是整日困在此处,烦闷难耐。”

“所以才一心想出府,可对?”

寻真依旧没有回答,谢漼便继续说。

“真儿可知,若你答应与我一道去陇州。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光景了。”

“陇州府邸只我一人,你若想出府,我又怎会阻拦?”

“便是想去远一些的地方玩,我亦可派护卫送你去。”

在“坐牢”的日子里,寻真也不是没设想过另一种选择会是怎样。

却没想到,会是谢漼描述的这样。

但后悔无用,早都过去了。

谢漼坐着,仰头看她:“你可是以为,我是有意拘着你,不让你出院子?”

“府中规诫苛严,人多眼杂。我行事也不能随心所欲,多有掣肘。”

“而你,当慎之又慎,若稍有差池……”

他停了片刻,语气稍稍重了。

“便如你与我十五弟一事,若为外人所知,以我如今官位,护不住你。”

“真儿,你可明白?”

寻真:“……嗯。”

谢漼:“倒也是我不对,先前我因范岂那厮,一时未能自控,吓到了你。”

“让你心里对我生了惧,故而不肯与我共处。”

“你失忆之后,对我有所警惕、防备,亦人之常情。”

“若我对你再好些,多些耐心,循序渐进,你也不会那般怕我。不愿随我去陇州。”

“细细想来,一步之差,步步皆错。”

“都是我的过错。”

谢漼突然这样,倒让寻真有些不适应了。

谢漼见她鼻尖沁出汗珠,便道:“去里面说话吧。”

内室,已放好冰块,凉意扑面而来。

几上也摆好了冰镇过的茶。

谢漼先去沐浴。

他是真的有洁癖。

到了夏天,谢漼洗澡的频率高得有些离谱。

已经到了只要稍微出点汗就要洗澡的变态程度。

得亏生在富贵人家了,寻常家庭哪供的起他这种精致生活。

寻真就比较粗糙了,一天就洗一次,只出一点点汗,也觉得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而且夏天的浴室又闷又热,洗一次澡,要用去不少冰。

虽然谢漼说冰随她用,寻真还是觉得太奢侈了。

寻真在榻上盘腿坐着,摆弄着围棋棋盘,

谢漼出来时,周身带着氤氲热气,发梢微微湿,往下滴着水。

谢漼只外披了一件宽袍,腰间系丝带。

后脑头发半束,穿得十分随意。

谢漼在寻真对面落座,一撩袍袖,露出修长好看的手指。

谢漼将寻真胡乱摆放的棋子一一拾起,收回棋盒。

与自己对弈起来。

一子一子,慢慢下着。

谢漼今天的态度又比五天前好了一点。

似乎把棱角都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