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只放下了一层纱帐,光线透进来,似被揉碎了般。

朦朦胧胧, 昏昏昧昧。

谢漼搂着她,捋捋她颊边的发丝:“真儿, 可还记得, 两年前, 为夫走时说的话?”

他说了那么多。

指哪句啊?

寻真眨眨眼睛。

谢漼手指抚过她眼皮上方:“为夫说过,若真儿在家中不淘气,不惹出任何事来。”

“便好好奖励你一番。”

“真儿想要什么?”

寻真脱口而出:“可我昨天不是惹了……”

谢漼握着她的腰, 一紧, 眼神沉了沉:“昨日怎能算你的错?”

“若不是吕氏, 你又怎会陷入那般险地!”

谢漼想起那场景,胸口便抑制不住,上下起伏。

“罢了, 此事既已作结,以后都莫要提了。”

吕氏。

谢漼这语气。

他们两人之间, 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

寻真有些疑惑,她一直以为,谢漼跟他大老婆就算没感情,也有几分夫妻情分。

不过也就一称呼, 没准在别人面前, 她在谢漼口中也变“柳氏”了。

谢漼:“在想什么?”

寻真摇摇头。

安静片刻,谢漼摸了摸她的头:“为夫回来了,日后定不会再让真儿陷入这般险境中了。”

然后回到上一个话题:“真儿可有什么想要的。”

寻真心道,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谢漼勾起她的下巴,桃花眼灼灼含光, 暗示般对她说。

“真儿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为夫承诺真儿的,定会做到。”

“真儿好好想。”

口气好大。

搞得好像她说什么都会答应。

寻真:“能让我慢慢想么?”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爷?”

谢漼:“好。”

“我赴陇州,共收到真儿五十四封书信。”

“真儿每一回的字都有很大进步,想来是下了不少苦功。”

“如今真儿的学问已十分了得,便是去考科举,说不定也能博个功名回来。”

真的?

得了状元的肯定,寻真有点开心。

她理转文,可学得相当不容易啊。

谢漼:“今日还早,不如我来考考真儿学问?”

什么?

寻真倒是不排斥学习,但是你能不能分场合啊?

见怀中人眼睛瞪圆了,谢漼轻声一笑。

实在可爱。

谢漼道:“言因信而立,信为言之本。”

“然而人心易变,常使信诺难守。”

“真儿以为,因如何抵御人心之变,行久致远?”

寻真无语:这种熟悉的感觉……

谢漼看到寻真嘴角抽了抽。

笑出了声:“真儿,可知此话出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