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出租屋被逐渐改成了两人想要的模样,连床都换了新的,只是退租的时候,裴寄什么都没有带走。
只想把回忆永远地留在那里,再也不要看见,再也不要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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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地方,住着不会没安全感?”裴寄跟在陆弗之身后进了别墅外面的大门,陆弗之停下脚步,裴寄差点一头撞上去。
陆弗之转过身说:“不会。”
裴寄神游天外地哦了声,就见陆弗之绕到了他身侧,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和那天在酒吧一样,姿态亲密,裴寄腰细,常年饮食不规律练就了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年纪上来以后肠胃更加不佳,想长点肉都困难,陆弗之一条手臂能圈住他的腰,掌心贴在他小腹旁侧。
裴寄感觉那里多了颗心脏乱跳。
陆弗之看了他一眼,“走吧。”
陆弗之的母亲早就在客厅等着他们,裴寄和陆弗之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见家长的事情。
那时候同性恋不被人看好,高三那年他们学校还有男生恋情被发现,被父母以死相逼,闹到学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男生从教学楼的天台一跃而下,成了那段时间绝大部分人口中的傻子。
因为活下来的那个人依然过得很好。
因为他父母在他死后还在指责他,好像那是什么大罪。
裴寄和陆弗之似乎心有灵犀,默契地从没提过见家人的事情,似乎在害怕什么,又可能其中一人知道,这段不被人看好的恋情,终有一天会失败。
也果然失败了。
果然。
虽然没到以死相逼的地步,但有时候比死更痛苦的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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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弗之的母亲是个长得非常温柔的女人,她坐在轮椅上,穿着白裙子,笑意盈盈递给裴寄一朵花,“你好,你就是裴寄吧?我不方便出门,拖到现在才和你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裴寄没料到陆弗之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对他没有半分排斥,明明陆弗之的父亲那么严肃、高高在上……
裴寄收回思绪,收下那朵花,说了声谢谢阿姨,又在陆弗之的眼皮子底下半蹲下来,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条珍珠项链,“给您的礼物。”
陆弗之没料到这茬,愣了一会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