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层仇恨的隔膜,永永远远地横亘在他们中间,迟早会将他窒息而死。

司姮轻笑了一声:“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害死我家人的事实,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和他交往...可即便我从事始终就不认识他,也改变不了那天,我家人会为?我庆祝的事实,也改变他会去火锅店执行任务的事实,终究还是会走上这一条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就像个瘟神,躲不掉.....”

布兰温低下头?,无尽的苦水从眼?中溢出。

他也不明?白为?何命运要这样捉弄他。

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唯一一次反抗,就是和弟弟西墨互换身份。

如果不成为?‘西墨’,他就不会遇见司姮,度过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犯下人生中最大的罪孽。

可如果他不反抗,他将永远被?锁在绿雾岛上,这座阴森的庄园里,无法遇见司姮,继续了无希望的残生。

‘对不起、’这几个字像碎玻璃,薄刀片一样哽咽在布兰温的喉咙里,就在他即将开口时,司姮突然话锋一转。

“可如果西墨真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会好好对待他,不会真的杀了他,折磨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布兰温摇头?,眼?眶中晶莹的泪也跟着摇晃。

“因为?他和我失踪的的丈夫有?共感,他本来就先兆流产过,好不容易保下胎,如果再因为?共感的刺激而流产怎么办?就算此刻我不在他的身边,我也想让他感受到宁静和幸福。可事实上,我恨死西墨,恨死他了!”

司姮盯着布兰温的眼?睛,眼?眶充血,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布兰温满脸羞惭,肩膀不断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司姮冷冷哼了一声:“你不用急着替西墨道歉,毕竟道歉什么用都没有?,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

“不过比起西墨,我更恨的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林荣瑛,如果不是他下命令,格林芬也不会找到‘西墨’,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现在格里芬已经进去了,就剩下林荣瑛这个祸首了。 ”

司姮缓缓道:“在三?楼的书房的保险箱里,有?一把前墨菲家主收藏的袖珍手枪,我曾想过,在选举大会当天,用这把枪直接杀了他。”

“不要!”布兰温拉住司姮的手,拼命摇头?:“司姮,你不要做傻事啊。”

司姮勾唇淡笑:“傻吗?确实挺傻的。为?什么我要因这个烂人,而脏了我自己的手?我的生活本就摇摇欲坠,后半生凭什么还要在监牢里度过?太蠢了。”

她?紧紧握住布兰温的手,清淡的声音如同薄而锋利的刀子,贴着布兰温的心脏,说道:“如果西墨他还有?半点良心,有?一丝想要赎罪的心,就知?道该怎么做......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会原谅他之?前的愚蠢。”

布兰温噙着泪的眼?眸,含笑望着司姮。

泪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司姮眼?中的恨意与诱导。

他明?白,没有?戳穿他为?伪装,亲手把刀插进他的心口,是司姮对他最后一丝的温柔。

他抱住司姮,被?泪水浸湿的脸埋入她?的怀中,用无声回应着她?,珍惜这最后的好时光。

当司姮也默默回拥着他,隔着衣服,描摹着他背后大片结痂的伤痕,这个哪怕挖掉自己腺体?,毁掉自己身体?也要回到自己身边的人。她?要亲自送他去死。

大选前夕,为?了造势,也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林荣瑛一直大肆鼓吹是布兰温才是爆炸案的真凶,格里芬含冤入狱,是遭受到选择党的政治迫害。

哪怕林荣瑛一直知?道,直接凶手是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