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康和脑子不灵光,他觉着只怕人再灵光不过了。

那与人包扎的熟练手法,就不是头回做这样的事,又还会用药,显然是懂些方子的。

今儿撞他时,那就不应当是走丢了。

既不是走丢,除却不想相亲外,也没旁得缘由了。

范景觉着康和是个心地不差的人,他不想痴缠着耽误人。

微默了默,便道:“依康家的意思。”

陈氏不晓得他想了这样多,只觉总算得了句准话,立马还欢喜了起来。

恨不得这就去跟媒人回话。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做得那般急切,做得多恨嫁一般让人笑话,还是得等着媒人先来问。

灯油一般熬着,生等了两日,媒人没过来,倒是长房家的大嫂先来了。

“按道理说人家要是肯,第二日媒人就赶着来回话了。做媒的急着拿茶钱,寻常比结亲的还上心咧,这都两三日了还不来答复,八成就是不中了,又不好快快的来说。拖着嘛,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儿了。”

大房范守山的媳妇张金桂磕着一把晒干的尖栗儿,来院子里一屁股就坐下了。

抬手招呼着要出门去给牲口打草的珍儿和巧儿与她倒茶水吃。

珍儿老实,家里没泡得有现成的茶,就要往屋里取干茶来泡。

巧儿却将她拦住:“大伯娘磕着那香尖栗儿进来,也不见得她分一颗两颗给咱姐妹俩尝尝,倒是干会使唤人。亏你老实还特地拿茶来泡给她吃,灶上午间的米汤还没倒,她口渴了弄一碗给她吃便是了。”

珍儿听了妹妹的话,想想有理,便转去灶房里给张氏端了碗米汤。

张氏瞅见丫头弄的不是茶汤,挑起眼儿道:“家里恁简省,茶都不做来吃了?”

珍儿应付不来,愣着不晓得怎搭腔,还是巧儿笑着说道:“咱家里就属大伯大伯娘富裕,俺们本来就穷,夏月里茶吃完了说去买,现在大哥哥要说亲,可不得简省些。”

说罢,又道:“前些日子迎春姐姐家来了,定然给大伯娘又带了许多好东西回来,要是有好茶叶,也教俺们尝尝嘛。”

大房家的丫头范迎春,如今十八了,前几年教县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瞧中,赁去了宅子里做事。

那孩子好孝心,月钱都交给爹娘不说,隔三差五的捎东西回来补贴家里。

张氏多得意,在村子里四处说她家丫头贴心咧,最爱的就是到陈氏面前来显摆。

张金桂听着巧儿嘴巴伶俐,抬手就想捏一下她的脸,却教小丫头躲了过去。

转拉着珍儿朝院子外头跑去了:“大伯娘你慢慢坐,俺跟姐姐去打草了。”

“这小妮儿,鬼得很,半点不像她二姐姐乖巧。”

在一头晾衣裳的陈氏见张氏吃了孩子一瘪,心头暗笑:“大嫂别同那丫头一般见识。”

张氏道:“我同她见识甚,就是逗逗这小妮儿欢喜。”

张金桂脸盘子有些圆,身形丰腴,素布包着的头发上簪着一朵象生花,不出门去吃席赶集,在村子里都还收收拾拾的。

日里头也不怎么干活儿,不是在家里头闲散着,就是和一帮村妇夫郎在大槐树下说闲。

有时候饭都是与大房住一块儿的婆婆范老娘弄的,别家媳妇哪有她的好日子。

可谁教范家那俩老辈子偏心大儿咧,陈氏又是范老娘娘家的侄女儿。

心更是偏进一窝子里了。

陈三芳本就不欢喜公公婆婆偏心大房,张氏又爱来显摆,踩着他们二房给他们大房长脸,她更是见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景要去相亲,你跟二弟咋也不同俺们说一声。旁的不言,我收拾一套迎春丫头送回来的好衣裳,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