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知这样了多久,只屋里头时不时能听得水渍声。

外头的风刮得大,也没人有心留意。

康和亲了他的嘴,又转去亲他的脖子,弄得他有些痒。

他说今晚就想和他洞房。

范景觉得迷糊了,不解没做什麽下力气的活儿,作何就手脚发软没了力气。

他问康和洞房要做什麽。

“你不知道?”

“嗯。”

康和闻言,托着侧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想了想道:“就像棚子里的兔子一样,叠在一起。”

范景没说话,似乎是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兔子配种的情形,接着眉头便紧了一下。

康和见状,想他都不知道怎么做,估摸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他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道:“我逗你的,明日还要上山,我不做这些。”

范景没说话,心里头只想和康和再亲一会儿。

他摸了一下康和发了肿的唇,果然,未言其他,人自又过来了。

后头,范景实有些困,靠在康和的臂弯里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似听得康和问他,为什麽要在上面。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又不让我动.......”

“像那头把我扑倒的独眼儿熊瞎子。”

康和听着怀里的人喃喃,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范景过去太苦了,他只怨自己没有早些将人遇着。

山上讨日子是比种地好挣些,可到底是把命悬在裤腰上的活计,拿葛有全来说,便是个例子。

他时时都想起那日的凶险,心头也是阵阵的后怕,那日若躺在地上的是范景,那他想必会疯。

只今日是葛有全,明日说不准就是自己。山里头的意外,谁又能提前预测。

康和想,等攒些钱下来,以后还得筹谋着另谋营生才好,若是一辈子都干这一行,总归是提心吊胆。

翌日,两人起了个早。

今儿要下苦力,陈三芳没弄稀粥,而是蒸了馒头,一人还给煮了个白水鸡子。

吃罢饭,早早的就拿着家伙一同上了山。

进了深山,雪雾有些浓,范景走去了最前头开路,范爹跟在他身后,康和则殿后。

陈三芳跟俩丫头走在中间。

至了木屋,头回来的陈三芳和两个丫头才晓得竟然这样远。

深山里头树木大颗又密集,遮天蔽日的,这时节上不单冷,还阴深深的怪是吓人。

陈三芳跟俩丫头转了一圈儿。

先前光是晓得深山里头不安生,却也没设身处地的来看过是个甚么模样。

这厢瞧见了范景积年累月里待着的地方,心头都不是个滋味。

陈三芳抹了抹眼儿:“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你大哥哥以前可怎么在这山窝子里过的。夜里头如何敢合眼呐!”

珍儿巧儿默着没张口,都心疼她们大哥哥在山里挣钱不易。

“娘,珍儿巧儿,快进屋子里烤烤火罢。”

康和在门口喊了一声:“咱们得快些收拾了家去。”

“嗳。”

进了木屋里头,陈三芳瞅着收拾得多干净,灶台上的东西怪齐全。灶膛上头还挂着一只鸭子,两条熏鱼,还有瞧不出是甚么的一块儿肉。

要换做以前,她心头指不得想两口子在山里还过着多好的日子,可一路来,又见了周遭的凶险,瞅着两人屋里还有些模样,反倒是心头好受些。

几人吃了碗新烧的滚水泡得热茶汤,便快着手脚将蒻头、根子分装进背篓里。

收拾了不敢久留着,怕回去天黑路不好走,又都赶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