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崔翠兰一见借条就急了,慌问张石力可是家里出了甚么事急用钱。

“年底了,开销大,先前大手大脚的没有了积蓄,得要些钱花花。”

崔翠兰瞅了丈夫一眼,心想这人如何没头没脑的就来要钱了。

见丈夫不张口,她只好哭惨说家里头紧,没得钱来还,让张石力宽限。

张石力冷笑:“原先想着有全一人干着一项营生要养老养小确是不容易,俺也不好张口要钱。这厢弟妹也有了营生,前儿瞧见上铺子里卖粉,瞧着进项是多了,想来还欠了俺这几年的钱也不是个事儿了。”

崔翠兰听了张石力这话,一下没了声儿。

许是心头做贼心虚,不晓得该如何辩了。

“石力哥.......”

葛有全想张口求情,教张石力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老弟,这些年俺自认待你也不薄,你也为老哥想想,俺前头的没了,也单了好些年,是该再寻个重新把日子过下去。如今你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捏着俺的钱不还,教俺讨新媳妇的钱都没有,谁才可怜?”

葛有全听这样一腔话,再有理也是张不开口了。

瞅着人是铁了心要把钱拿回去,为着这些年的情谊,他东拼西凑的,只能咬着牙把银子还了张石力。

得了钱,张石力心头才算痛快了些,大着步子就去了。

人一走,崔翠兰便埋在了凳儿上哭开了。

“多蛮横的人呐~今朝你把家里要开销的钱都与了他,爹娘哪里得钱来吃药啊!俺们一家子年都不肖过了。”

葛有全沉坐到凳儿上,道:“先前康和那事咱做得实在不好看,石力哥怕是觉着咱不给他脸面气上咱了。”

崔翠兰哭得更厉害了些:“俺这么做是为了自个儿麽,还不是为了一家子。”

越想心头越气,那粉弄来也没卖脱手,还图惹些事出来。

崔翠兰因这事,结实气了两日,人还给弄病了一场。

第28章

接着进了腊月里,天气是愈发的冷寒了,山窝子里起的霜,过了午时都不见融化。

空谷里吹来的风,好似是受了冷冻百年一般。

康和跟范景的冬衣并不厚实,旧棉衣里的棉花不够二两,穿得久了,棉花打结,更不耐寒。

出门时,就是在外头再穿一件兽皮,却也暖和不了,只得靠下力气教身子发热才能有些温度。

范景再山里待了许多年了,他习惯了上头的气温,倒是还挨得住。

只康和这是头一年在山上待着,他怕人受不住冷,便与他说,等飘了雪花,便是没积起来,他们也收拾了东西下山。

康和看这天气,觉着要不得两日了。

“时辰不早了,起身吧。”

早间,范景醒了多时了。

他受康和抱着,两人紧紧贴做一团,被窝里多暖和,也难得没醒了就起,而是挨着康和多躺了会儿。

“我早些时候起身去茅房,瞧着屋门口一层细白,这时辰外头定然到处都结了霜,地面湿滑,起了也不好出门去,不如是再躺会儿。”

康和抱着范景,不教他起身,他那身子跟他人一样,冷冰冰的,抱着捂了好久才捂热的,时下两人都暖和,他如何舍得撒手。

范景受他痴缠着,不得起身,无奈又在床上多躺了会儿。

过了一炷香的模样,他道:“饿了。”

康和听得范景这样说,方才还似要在床上赖个不休的模样,这厢一骨碌便从床上爬起说去热饭。

他麻溜儿的将衣裤往身子上套,那衣裳裤子好似在冰窖里冻了一夜似的,隔着亵衣上身,也将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