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你可还继续弄蒻头和根子?”
“有自是要弄的,这东西冬里耐放,经得起存。”
张石力拍了下桌子,道:“改明儿你还是来,我引你去旁头那片山弄。”
康和道:“旁山那不就是别的猎手的地界儿了吗。没得人准许,只怕是容易起争执。”
“那头是俺村葛有全的地界儿。这小子成亲的时候借了俺两贯钱,置席请锣鼓队还没还咧,俺都没催过他。凭着交情,引你过去弄些山货他未必还有不肯的。”
康和想着要是再能去新的地皮上弄,那指定是好事,多弄些根子囤着,家里人手多,不怕弄不完。
只他有些不太好用张石力的人情,到底是隔着一层的。
张石力见他不言,晓得他有顾忌,又道:“你要怕他不答应,这么着,你先明儿不急着来,俺先过去同他知会一声。他答应了,我再同你说如何?”
“如此倒是好,只多麻烦大哥。”
张石力道:“这有什麽,你喊俺一声大哥,俺也认你这老弟。哪有大哥不帮老弟的道理,况且也不是甚么大事。”
康和只无任感激的。
不好教张石力跑了葛有全那边的山头,还去他们那边的山头回话。
康和与他约定,两日后他自个儿过来问结果。
回去时,张石力本是想端一碟肉给康和拿回去吃的,但想着他自弄得来好菜,自个儿这送了他就要少吃一顿了。
转塞了他一只打死了的野鸭子。
康和还要麻烦人,哪里肯要,张石力却不依,康和便只好收下了。
回去家里,康和收拾了鸭毛,把肠肚炒来吃了个嘴香,剩下的腌了盐挂在了灶上熏着。
这鸭子是好肉,就是不拿去县里头卖,也合该拿家里去一家人吃。
他们在山里的伙食不算差,家里头却多简省。
鸭杂碎冲洗了七八回,又用家里带上来的酸萝卜炒的,一点腥臊味都闻不着,酸酸香香的,最是送饭。
范景一口气吃了两碗,康和在与他添第三碗饭的时候把去葛有全山头的事情同他说了。
“他倒是待你好,还肯引你去旁人的山头。”
范景往嘴里送菜:“也不枉你做两家的饭。”
“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比这腌的萝卜还酸。”
范景没搭他的腔,只一个劲儿的吃着饭。
康和见此,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碗里:“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只做你一个人的饭好了。”
范景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吃了几口饭,才道:“我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康和心想不小气还默这样久,不过他乐得范景因他而小气。
他道:“我也不稀与人做饭,心头只想给你做。只可惜先前得讨爷奶大伯一家子欢喜,好教他们看得中我,你也能教我留下;今下为着人情,又得与旁人也做,不过也是为了长久而谋计。”
范景听此,挑眼儿瞧了康和一下,心中有些舒坦。
这日,范景一人下山去卖了活物,依康和的话,还给收物的伙计带了五斤山里掏的冬笋。
他本以为那伙计不稀得要,没想到人还多欢喜,说他老爹喜欢吃腌笃鲜,冬日里的笋价格卖得高,他娘又舍不得买。
这兜子笋要是拿回去,他爹一准儿欢喜。
破天荒的,伙计要了范景的水囊,给他灌了一壶食肆里泡的好茶汤。
范景心情不差,还买了两斤面粉拿回去。
刚至屋,就瞅见康和在院子里跳起了大神,搔首挠胸的,好似教什麽给上了身似的。
他赶紧放下东西过去:“你这是怎了。”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