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着把心头的话说出来也便说出来了,也没甚么不好意思的。

可见着康和这般高兴,又那嚒反复的问自己,倒是教他有些不好张口了。

“怎又不答我话了?你是诚心要急死我么!”

范景看了看康和:“没再醉着了。我既说了的事,轻易不作毁。”

康和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一时觉着自己快要飘了起来。

原是以为要教扫地出门了,这厢竟又柳暗花明了起来。

他很是想晓得范景答应了他,究竟是因为也和他的心意一样,还是只是迫于形势而跟他搭伙过日子。

不过不论如何都好,是前者他欢喜,是后者他也不灰心,只要他许自己留下,来日方长的,总有更多机会。

清早,范家人都觉着康和今儿似乎有些格外的高兴,嘴里还哼着没听过的调儿,也不晓得怎的了。

倒是范景,还是老面孔,他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性子。

这回下山来,康和跟范景住了两夜,是隔日再上的山。

走前,范景问家里可缴了赋税钱,又拿了五百个钱与陈氏。

陈氏见着范景这回恁大方,拿了这样多出来,一时间有些意外,问是不是拿的做席面儿的钱。

范守林跟陈氏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儿,但在范景拿钱出来前,也都不敢先去找人看日子和定下鸡鸭菜肉,怕到时候范景做毁,没得银子来用。

“弄了新屋,也要钱使。”

范景拿得是置办新房的钱,先时他以为康和要走,陷在个两难的境地上,不好说,与陈氏摆了脸子。

这厢拿钱出来,便算是认了那新房的事情。

陈氏听得这话,心里很欢喜。

“那也亏得你爹费了些心,倒是没用几个钱。”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把钱给收了起来,又问范景,还缺什麽,她去给置齐了,下回两人再下山来,也就能舒舒坦坦的住进去。

范景让陈氏看着添便是,陈氏一口答应下来。

“那酒席的.......”

范爹还愁着办席的事儿,他跟几个老兄弟吃酒的时候,海口都给夸出去了,只怕范景不拿钱做席,忍不得发问,话没说完,却挨了陈氏一肘。

范景晓得他爹的意思,淡着一张面孔道:“下回回来再谈。”

陈氏瞪了范守林一眼,心说置新房的钱都给这样多,还会不给置席的钱么。

“俺就是问问。要是做席,也得早些预备着。待着年关上了甚么都涨价咧。”

陈氏道:“到时候置席就把咱家圈里的猪给宰了吃肉便是,外头再涨价也不怕。”

范爹没了话,左右是要置席那便成。

范景出了屋,康和在外头等着他。

瞧着人出来,问:“可好生说了?”

范景点了点头。

康和见此便松了口气,他劝范景去跟陈氏和范爹说一嘴新房的事。

虽说是一家子人,相互考虑是应当,但有些事儿不说开,长此以往的,难免积怨。

他跟范景都觉得家里人给他们弄的新房费了心,既是如此,同他们表示一番心头的满意,他们得了肯定,也高兴。

隔日一早,两人回山里去。

落了两天的雨,上山的小道儿尽数是稀泥,不过好在雨天上山的人不多,没教踩得太烂。

康和跟范景一人驮着个背篓,这回两人带了不少的干粮,预备着吃到山里下雪了再下山,如此回去后今年就不再进山了。

两人一道进山,能互相照应着,不似以前范景一个人在山里头,家里也放心他在山里多待些日子。

“等咱有钱使了,就买头骡子赶着进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