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吃酒,不如说是教嘴里有个滋味。

自打他知道了人喜甜后,上城里便总会捎带一包甜果子。

范景吃酒的时候就更少了。

上山时拿去的一葫芦酒,至这回下山来,起码还有半葫芦。

今儿大房的酒,康和闻着味儿多冲,便晓得比范景在山里吃的要浓烈许多。

一个劲儿的给吃几碗下去,又吃的急,最是容易醉人。

康和眉头一紧,忍不得问了一句:“范景,你是不是醉了?”

“要不要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醒酒。”

范景听到声音,动作迟钝的抬头看了人一眼,眸子上有些热气似的,眼尾也给蒸红了三分。

他道:“我没醉。”

淡淡的酒气却已经飘到了康和的鼻尖上。

也便是吃醉了的人才爱说自己没醉这样的话来,他没搭腔,怕夜里人胃疼,还是去预备给他煮汤。

转向屋门口,却被人叫住。

“我真的没醉。只是有些上脸。”

康和闻言顿住步子,听人说话的声调,更确信是吃醉了。

不过这人也是稀奇,吃醉了不吵不闹的,回来的路那样滑,也教他稳当的给走回来了,要不是上了脸,轻易还发觉不出。

瞧人嘴犟不肯认,他也便没戳穿,顺着人的意道:“倒是我多心以为你醉了,没醉便好,你酒量了得,吃了那么些酒都没事。”

哄了人两句好话,康和瞅人似乎情绪稳定了下来,便要出去给他做汤。

范景却立又给人叫住:“你去哪儿。”

“我去灶上打些热水,这样冷的天儿,不烫脚如何睡得着。”

范景听罢,站起身来,要跟着一块儿去。

康和见状道:“我去与你打来便是,你等我一会儿就好。”

范景皱着眉头,一把将康和给拽住。

“我不洗。”

手上的劲儿怪是大,康和被他弄得一个踉跄。

“行。你不洗,我总得洗吧。”

范景却不松手,他看着康和放在凳儿上收拾好了的被褥:“你要上哪儿睡?”

说起这茬,康和心头有些发酸,他轻了声音:

“一会儿他们睡了,我就去西间打地铺。”

范景盯着康和的眼睛,半晌才冒出三个字:“不许去。”

康和愣了一下。

不过也是,那头是家里给范景布置的新房,他去打地铺确实也不好,将来说不得范景还得跟旁人用。

只不过他不上那屋打地铺睡,莫不是上灶屋去打地铺?

“那你要我睡哪处?”

范景眉头紧了一下,他也不答话。

忽前去将房门给关了,啪得一声从屋里给上了锁。

再回来,同康和道了一声:“我要睡了。”

说罢,人真就蹬了鞋子躺去了床上。

康和怔在了原地,哪里有这样霸道的人?

先还言他吃醉了不多话也不发疯,是个酒品好的,不想竟在这处等着他呢。

他走到床边去:“你这样脸不擦,脚不洗的真就睡下了可不成。把钥匙给我,我去打水来给你洗。”

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并不睁开。

本只是握在手心的钥匙,受康和这样说,转给塞到了背下。

康和眸子睁大了些,这不是耍无赖嘛!

他伏下身就要去把钥匙给抢过来,范景暗戳戳蹬了他一脚,一个不稳,人便扑到了范景的身上去。

咚得一声,两人的额头挨了个结实。

康和捂着脑门儿爬起来:

“你钥匙不肯给我,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