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上山又养了五六日,胳膊活动起来已不见痛了,不过在康和的劝说下,到底是没急着立马去射猎,不过做一些旁的事情已然方便了许多。
他新弄了几处陷阱,又跟康和学编了笼子,弄着了一只黑羊。
羊子好卖,不过背运的是山羊是夜里落进的陷阱,第二日两人发现时已经断了气儿。
赶着弄到了城里,价格也不如活的高。
虽是贱了些价,好在羊肉价格本就居高,还是卖到了一贯多钱。
便没弄到旁的活物,光是这只羊子,也足是不教上十日的光景白跑。
范景心情不差,卖了羊当日,还给康和买了一把新锅铲和一把漏勺。
原先木屋里的那把锅铲,是老猎户在的时候用的,积年累月的,木铲子都缺角烫黑了。
漏勺则是本就没有的,康和弄索饼的时候总嚷嚷不好捞,范景便一并买了。
这日落雨,两人吃尽了干粮,便又带着几捆柴下了山去。
雨天湿滑,干柴吸水,柴火盘着越背越重。
到范家时,一身的雨和汗。
两人将柴火放在灶屋外头的屋檐下,将才进屋子里拿了一张干襟子来把脸擦了擦。
陈氏听着声儿从屋里出来,家里头就她一人在屋,今朝湘秀丫头从县里家来了,巧儿拉着珍儿俩丫头一道去了大房那头顽。
范爹又不知上哪家去吃酒耍,天晴的日子他忙着下地,落雨天反倒是才得闲出去。
冬月里农事不如旁的时节忙,陈氏虽也要唠叨范爹几句,但到底是不如何阻他上别家耍闲。
她瞧见范景跟康和家来了,欢喜的不成。
喜滋滋的跑了过去:“大景,大景你快跟三郎到西间里瞧瞧,看看给你俩弄得新房舒不舒坦!”
两人连头发都还没擦干,就教陈氏催促引着,去了康和先前暂住了一晚得西杂间。
不去不晓得,简直大变了模样。
先前还堆放着犁耙、木头、簸箕等杂物,四处积灰的屋子,这厢全然打扫了出来。
屋子里原本的杂物都被收拾了出去,窗棂擦洗得干干净净,糊了新的窗纸。
新置了一张宽大的松木床进来,床尾靠墙处立着一只素花儿顶箱柜。
临窗放着马蹄炕桌,过来是个妆台。
物件儿一应都是新的。
不说康和,便是在范家里住了二十余年的范景一时也有些眼生这屋子了。
他眉头一紧:“哪里来这样多的东西?”
“你爹还算干点儿人事,他最欢喜去与人吃酒的王显田不是个木匠么,你爹拿了些木材去央他。
王显田又用收捡起来的边角料,打出了这间大床和妆台来。料子虽不好,可手艺却还成,床打出来也像些模样。一张床和妆台,才收了三吊钱咧。”
“桌子是你三姑母送来的,另还拿了五斤棉花,俺送去了铺子里,赶弹一床新被来。”
要数最得意的还是那只顶箱柜,榆木打的。
“囫囵猜猜是谁送的?”
没等范景张口,陈氏便得意道:“是你大伯家里抬来的,可值不少钱。你大伯母原还预备着给你大堂哥成亲的时候用的,你赶在前头,先挪来与你了。”
“她会舍得?”
范景紧着眉,问陈氏。
陈氏得意一笑:“她舍不舍得东西都在这处了咧。”
先前张金桂拿腔拿调的说陈三芳不给范景请酒办宴,不顾范守林的脸面,弯酸陈氏后娘心偏。
陈氏心里恼着这事情,心头寻思着得找个方儿教她也吃一痛才快活。
这日村头李家劁猪,请了两人一并过去帮忙烧火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