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猪血,因入了水不好算,杀猪人家请了人来帮忙,少不得要招呼一顿饭菜,猪血寻常都是自留了吃。

但康和要猪血惠客,便用二十个钱将一盆猪血买下。

一通忙活下来,秤出二百一十二斤的重量。

甘老爹认,康和便算了一贯六百九十六个铜子的猪肉钱,外在呢,送上二十八个照顾新铺的让利钱。

甘老爹见着他们说话作数,杀猪手艺好,不扯皮不赖账,觉得能交道,言下回有合适还喊他们。

康和谢下,又央甘老爹同村里人宣扬宣扬他们铺子,趁着范景解构的时候,猪血凝结了,借了甘老爹的锅,将猪血煮熟成一方方的猪血豆腐。

这般运回去时,再是颠簸也不怕将猪血抖散了,另一则,猪血放久了会化做水,得成型后就煮熟才能过夜放。

折腾完,时辰已然不早。

康和跟范景装好了车,已是预备走了。

范景跨上驴车,车子驾了出去,那先前走了的贺小秋却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他猫着个背,不教坐在范景旁头的康和看着他的人,同车子上的范景道:

“俺将才在外头听你丈夫说的话,晓得了你们铺子里头的惠顾咧。”

范景见他,勒停了马车,眉心微动:“你还没走。”

“俺觉你杀猪多厉害。”

康和探头看那贺小秋,道:“贺夫郎你可是要卖猪?”

贺小秋见康和看他,立惊吓的缩起脖子蹲下了身去,躲到了范景脚边上,他又不说话了。

康和:“.......”

他想着甘老爹的话,料想自己没法与他谈,人既信赖范景,便教他说便是了。

康和凑范景耳朵前低声道:“我去林子里放个野,你同他说一说。”

正是要起身下车,不想范景却拽住了他的衣角。

范景不教他走:“我说不清,他也听不明白。”

康和:“.......”

须臾后,康和仍旧坐在范景身侧,只脑袋别了八里地远。

“我现在可再瞧不见身侧有甚么人了。”

“阿景,你现在问他是不是要卖猪。”

范景便将话转述了一遍:“你是不是要卖猪?”

贺小秋见此,慢慢站直了身子,他点点头:“俺想喊你去杀猪,家里也有两头壮猪能出栏了。”

“可以,不过一两日间许来不了,得先将甘老爹家收的猪肉卖完了才成。”

范景听康和罢,望着贺小秋,贺小秋也看着范景。

“.......”

范景心想隔得这样近,难道还听不清不成。

康和扯了扯范景的衣角,范景只又耐着性子将刚才他说的话重说了一遍给贺小秋听。

贺小秋这才又张口:“行。惠顾可还是跟甘老爹家一般?”

康和道:“一样。不收杀猪钱,再给二十八个惠顾钱。”

范景又转述了一遍。

如此这般又问了贺小秋家的住址,驴车能不能驾到院子里云云,三个人都累了个够呛,才算是说谈好,人辞了范景,家去了。

康和待人走时,且都没瞧清者贺小秋是个甚么模样。

两人回去的路上,康和不由笑话了范景一场。

“如今也是香饽饽了,有人只与你说话不肯跟我搭一句腔的。下回过来可要你来跟他谈说了。”

范景道:“你就在跟前,便今日这般。”

康和揶揄:“你也不怕教人瞧去了觉咱三人脑子不灵光,往后谁还乐意跟咱做生意啊?”

“左右以前本就不灵光。”

康和被呛了一句,没话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