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道:“左右不是去吃席,不肖收拾得光鲜。”
范景倒是没往这头想,听了他的话,没再说什麽。
俩人囫囵吃了点儿东西,便将前些日子王木匠送来的板车给抬到了村大道上,再给驴儿套着。
两人原本是预备走路过去的,家里板车虽有了,可路还没夯实,不宜通重物。
范爹却说东西都齐全了,先试一试孬不孬,再来呢,也磨一磨驴儿的性子。
这壮驴来家里大半年了,虽也驮重物,可还不曾拉过车。
康和跟范景就依了范爹的,便麻烦些,先将板车弄去大道上。
范爹跟着出来,想瞅瞅头回用车的新鲜劲儿。
背着手,左右看着套了车的驴,看着自家的车和牲口,心里怪是得意。
不过到底是不曾使过这玩意儿,先前听得人说驴子拉着车翻进沟里,把人骨头都摔断了的,他心头还是有些担忧,问道:“可套牢实了?”
范景绷了绷缰绳,确保没问题,点了下头:“回吧,能成。”
他将手里的刀盒子丢给康和,跨腿上了板车。
康和抱着塞进怀里的刀盒,看着人一屁股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上,道:“你驾车?”
范景拾起鞭子:“我不驾谁驾?”
康和犹豫了一下,抱着刀盒爬上去,挨着范景坐下。
他瞅着人:“能成吗?”
范景没搭他的腔,一甩鞭子,驴儿抬着蹄子就朝前奔了去。
康和教这猛的起步弄得一趔趄,赶紧抱住了范景。
范爹本是也想坐一屁股板车的,不说跟着去杀猪,坐村口那块儿地去扯几根葱也成呐。
试上一回新鲜,也好跟人吹牛。
瞧着范景这赶车劲儿,还是默着把嘴边上的话又给憋了回去,转喊慢着些。
两人上了官道上,范景教康和给勒得有些动弹不便了,方才道:“你怕什麽,每回跟胡大三出去都是我赶车。”
“你赶车?”
康和看着淡着一张面孔的人,眸子里显是多了两分笑,他倏得松了手:“你会赶车!那还故意吓唬我。”
范景道:“寻常人谁会怕这个。”
康和哼哼了一声:“寻常人,你看你先前赶那车,除了我有谁还敢上的。”
他头别去另一边:“也不知谁央我跟着出来的,下回我可再不来了。”
范景见着人有些生气了,默了默,道:“下回我慢着些便是了。”
康和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人。
“我教你驾车。”
康和听了这话,方才回过头来:“你可别又忽悠我。”
范景没言,拉过康和的手,教他扯着缰绳,自也将他的手给握着。
“很容易的事,快了扯绳,慢了甩鞭。”
康和胡乱拉了拉缰绳,道:“哪里简单了,这驴不听使唤。”
范景道:“你要故意这样甩,那确是不容易。”
康和笑了一声,老实了下来。
“你甚么时候学的驾车?先前都没听你说会这个。”
“跟胡大三学的。”
康和道:“杀猪功夫没如何学,倒是学会了驾车,说来三贯钱的拜师钱也没白花。”
范景嗯了一声。
冬月早间冷冻得很,山窝子里都打了霜了。
这般坐在车子上,迎面的风怪是刮脸。
康和搓了搓手,捂了捂范景冻红的耳朵。
“屋里还收得些兔儿毛,回去教珍儿给你做个耳套子,下回出来也不教如此冻着了。”
范景道了一声:“你怎不给做。”
康和笑道:“你要不嫌